朱厚照背着手,见徐经已亦步亦趋的跟在方继藩身后,朱厚照便笑了:“徐经,你好呀,看你又清瘦了,真是不易。”
徐经给朱厚照行礼。
朱厚照撇撇嘴:“本宫也有一个门生,不比你差,下次你见见。”
…………
京师哗然。
王公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顿时引起了一片痛骂。
敢情这是王公自己上赶子给宫里送钱啊。
士林之中,对于皇帝肆无忌惮的权力扩张,是历来警惕的。
虽然这些读书人们自己也不是好东西,可读书人们总认为,皇帝更不是好东西,这么多银子,去了内帑,不就是以后皇帝们修宫殿,玩花鸟嘛,奢靡无度,最后统统浪费了。当然是进国库好啊……
在一片骂声中,王鳌的门生,刑部给事中刘彦气咻咻的登门造访。
见到了王鳌,刘彦给王鳌行了弟子礼。
王鳌脸色很不好看,可刘彦的表情更糟糕。
王鳌曾主持过科举,刘彦则在那个时代,被王鳌钦点为举人,在这个时代,王鳌乃是刘彦的大宗师。此后,刘彦金榜提名,成为了进士,很快,就进入了翰林院为庶吉士,在京中,他和王鳌的关系日渐加深,王鳌也很欣赏这个很有风骨的年轻人。
因而,作为王公的门生故吏,刘彦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痛心疾首。
他行礼之后,断然道:“恩府,学士有一事,外头已传的沸沸扬扬了,所以特想来问问清楚。”
王鳌心神不宁,好不容易挤出了笑容:“子信啊,来,有话坐下说。”
“学生不敢坐,还是站着说吧。”刘彦义正言辞:“学士听说,外间有人说,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宫中和恩府,早就知道,这一次,下西洋,带回了无数的财富,陛下早想将这笔财富,统统收敛进了宫中,所以,才暗暗指示恩府,率先上书,以退为进,表面上,是让宫中用内帑来造船,其实……却是给宫中打掩护,其本意,却是希望,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下西洋的财富,充入内帑。”
“胡说!”王鳌气了个半死。
倘若只是自己不知情,那么,最多是说王鳌是个糊涂虫,好心办了坏事。可现在,外头居然有人说,这是算计好了的,那么……这就可怕了,这等于是说,他王鳌勾结了宫中啊。
堂堂吏部天官,以皇帝马首是瞻,阿谀奉承,这岂不就成了个一个大奸贼。
若如此,天下人会怎样看待自己。
“老夫行的正、坐得直,是谁在造谣生事。”王鳌恼羞成怒,这下子,别说文正公没了,就算是陛下力排众议,将来追谥自己为‘文正公’,那也是遗臭万年。
身处高位之人,尤其是当下的舆论环境,人们是最忌讳大臣如成化朝那般,出现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一般,毫无节操的。成化朝的那些阁老和尚书,现在还在被人叫骂不绝呢。
我王鳌,是这样的人?
刘彦听罢,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恩府难道就不能说一句实在话吗?外头传的这样厉害,都说恩府乃是弘治朝的刘吉……”
王鳌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卧槽……刘吉……
那位号称刘棉花的家伙,为何大家叫他刘棉花呢,因为……棉花者,不怕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