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子,成为别人手里的枪。
他怒了。
扬起手,巴掌在半空之中划过了一个半弧,接着,带着无比愤怒,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朱厚熜的小脸上。
干脆利落,颇有行家风范,这一看,便晓得是练家子。
朱厚熜被打的七荤八素。
懵了。
自己做错了什么。
父王说打就打。
且还打的如此子之狠。
疼,火辣辣的疼。
他眼睛顿时积攒了无数的泪水,随即呼啦啦的落下来,嚎哭道:“呜呜呜呜……”
看着亲切的姐夫,再看看凶神恶煞的父王,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朱祐杬气急败坏,这一巴掌下去,虽有些心疼,可却将心里的怒火发泄了出来,他咆哮道:“走,回去收拾你。”
朱厚熜又哭:“父王……孩儿做错了什么,孩儿做错了什么?”
方继藩在一旁忍不住道:“兴王殿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无端端的打孩子做什么,孩子犯了什么错,为人父母,哪怕是管教,也要有所分寸啊,你看看,你看看,兴王殿下,我斗胆要说,你这样是不对的,我看不下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他还是个孩子啊。”
朱祐杬腾地一下火起,又听朱厚熜扯着嗓子嚎叫,既是无地自容,又是怒不可遏,扬手,干脆利落一巴掌又摔在了朱厚熜的脸上。
朱厚熜呜哇一声,更是哭的厉害,无助的站在,拼命的抹着眼泪。
朱祐杬喝道:“本王自己的孩子,打了就打了,你待如何,管教自己的儿子,与你何干,你管的着吗?”
朱厚熜吓的忙躲在方继藩的身后,方继藩如老鹰护着小鸡一般,伸长双臂,拼命拦着要冲上来揍朱厚熜的朱祐杬,一面道:“我看不下去,怎么有这样无端打孩子的,凡事要讲道理,别打,别打,兴王殿下,听晚辈一声劝,消消气吧,孩子是无辜的,打坏了,可怎么办,他还小,有话好好说。”
朱祐杬气的要杀人。
朝朱厚熜道:“给我出来。”
朱厚熜拽着方继藩的后腰带,不敢出来,大哭道:“你不是我爹,你不是我爹,我不出来,我不出来。”
远处,已有许多宦官和宫娥都在驻足旁观,这里闹的这么大的动静,连待诏房的人,竟也出来远远驻足围看了。
“你出不出来?”
朱祐杬还想摆出大家长的威严。
朱厚熜哭嚎道:“你打我,我不出来,我不出来,你打我,你为何无端端打我,呜呜呜……”
朱祐杬气的想要上吊,见更多人围观,便冷笑:“好啊,你不出来,你不出来,你真是本王的好我儿子啊,你不出来也好,那本王,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似乎觉得过于难堪,瞪了方继藩一眼,似乎方才的杀‘熜’儆‘藩’没有成功,反而使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这里是宫中,他哪里敢造次,现在陛下又要削藩,意图不明,自己做了留京的表率,可天知道,自己若是闹的厉害,陛下反手,让自己做一个‘昏王’的表率吗?
他一跺脚:“好,好,好,本王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居然拂袖,留下了朱厚熜,疾步而去。
“……”
方继藩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管闲事了。
是啊。
人家教训自己的儿子,关自己屁事,现在好了……他爹……走……走了哇。
回过头,看着还在抹眼泪的朱厚熜,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