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摩上意,乃臣子们的本分。
虽然天子都不喜欢臣子揣摩自己的心思,可不揣摩的人,要嘛前途黯淡无光,要嘛就一生默默无闻。
“陛下”突然,有人道。
弘治皇帝看去,却是一个陌生人。
他记不起此人是谁。
弘治皇帝依旧微笑:“卿家有话要说吗?”
此人却是曾杰。
曾杰出列,不禁看了萧敬一眼。
萧敬则一副讨厌的涅,脸别到了其他地方。
他觉得这个曾杰有点不太牢靠啊,怎么冒冒失失的。
曾杰拜下,道:“陛下,臣随陛下大驾,登泰山,祭孔庙,游孔林,一路感慨良多,今皇孙随李公前来接驾,臣观皇孙,器宇轩昂,锋芒内敛,举止大度,臣实在为陛下高兴,陛下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许多人听罢,大惊失色。
曾杰说的乃是官话,可谓是花团锦簇,狠狠的夸耀了皇孙一通。
可问题的根子,就出在了陛下后继有人这六个字上头。
须知此等君前奏对,字字都需斟酌,句句都需推敲,半分都马虎不得,因为说话的都是极聪明的人,则科技树,可都点在揣摩人心上头呢,稍稍一定点字句不同,都可能生出无数的遐想。
曾杰此言,故意忽略掉了太子。
他莫非这是
有人授意?
一个小的曾杰,不过是个员外郎,他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背后指使了。
于是乎,大家下意识的看向刘健,看向谢迁,看向李东阳,或看向马文升、张升人等。
背后撑腰的人,是谁呢。
又或者,更有人骇然的看向弘治皇帝。
莫非这是陛下纵容,有意而为之。
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时候,是极微妙的。
固然有巴望着想要上位的人,瞅准了这样的时机,想要一飞冲天。
可更多心不够大的人,却最害怕这样的局面。
储君之位,绝非只是一个册封这样简单。
而是围绕着储君的身边,宫中会布局一个围绕在储君身边的班子,一旦储君易位,这就意味着,一个新的班子,要形成。
一橙风血雨,也就扑面而来了。
人们更是骇然的看向朱载墨皇孙莫非等不及了?
太子固然是皇孙的父亲,可天家的情感,是极微妙的,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弘治皇帝微笑,他看了曾杰一眼。
心底,弘治皇帝也暗暗诧异。
此人何以敢如此大胆,当着朕的面,议论朕的家事。
越是这样不起眼的小人物,弘治皇帝心里越是警惕,他笑吟吟的扫了刘健等人一眼,依旧含笑:“是吗?”
曾杰有点心虚了:“正是。”
“借你吉言。”弘治皇帝轻描淡写的点点头,说着,左右看了看:“太子去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