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是晋王第三个儿子,袭安溪郡王,叫朱表椈。
朱表椈很年轻,且又是次子,只袭了一个郡王爵。
朱寘鐇叹了口气:“想来,是陛下已油尽灯枯了,此时,不得不召王亲与众臣托付后事,哎……论起来,当今陛下,可算是贤明,若非是太子殿下不恭不孝,我等,何至惶惶不可终日。现在陛下要大行了,我们的苦日子,来了。”
众人都露出了忧心之色。
朱表椈想起了什么:“王叔,我近来,觉得很是不安,似乎……厂卫盯上咱们了,王叔,我们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会不会,被厂卫打探到什么,到时……”
朱寘鐇却是笑了,捋须。
他已算是宗室之中,了不起的智者了。
看着忧心的后辈们。
朱寘鐇淡淡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他顿了顿:“若是陛下龙体无恙,我等在此做的事,被厂卫所侦知,我等少不得要大难临头,那宁王,不就是我等的榜样吗?”
说着,朱寘鐇又道:“可是……问题偏巧就出在此。陛下病危,新君未立,主少国疑,群臣不安,你想想看,在这个节骨眼上,陛下若是得知,许多的宗室都暗中联络起来,甚至和不少的大臣,关系匪浅,还有……京营,京营之中,有人和我们交好,就说神机营吧,神机营指挥,几乎可以与本王做兄弟了。你想想看,陛下会怎么看待?”
众人默然,狐疑的看着朱寘鐇。
朱寘鐇微笑:“这个时候,陛下得知消息,固然是震怒,可他已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来不及,铲除他所认为的威胁了。太子又对他不闻不问。此时,陛下心里……想来只有恐惧吧。”
恐惧……
是的,在最不该出问题的时候,却是出了问题。
能不恐惧吗?
临死之人,想到身死之后,不知会发生什么,自己的子孙,能否平平安安,甚至……引发出一场不可预知的叛乱。
“陛下越是忧心忡忡,反而就越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很清楚,太子殿下潜在的敌人,不知多少,若是贸然动手,且不说陛下不知何时驾崩,本就是人心惶惶,而且……他也无法预料,一旦动手,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此事,我们的背后,到底有积蓄了多少的力量,一旦控制不好,那么……事情失控,陛下只怕便是死,也无法安生了。”
众人纷纷点头。
不错……
“我联络了许多人,其实,就是给厂卫看的,让厂卫看到之后,去禀告陛下,让他知道,我们宗室,乃是天潢贵胄,绝不软弱可欺,都是太祖高皇帝之后,他们做天子,我们认了,可若是让我们不安生,这……不成!他要过好日子,我们也要过好日子,我们没法过了,他死了无法瞑目。”
朱寘鐇站起来,微笑:“所以……我等,其实不是要造反,而是要暗中的角力,用这些方法,去让陛下在大行之前,做出选择。”
“王叔,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