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病危?”张畅一下懵了,眼睛眨了眨,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祁砚旌听到“病危”两个字时,也像被当头打了一闷棍,心脏剧烈收缩。可心情慌乱到极点,思绪却莫名清晰起来。

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无比冷静:“他没有亲人,单子我来签,所有事我全力配合。”

医生看了眼瘫坐在地上哭成泪人的张畅,知道这是个不扛事儿的,便朝祁砚旌点点头,引他到一边快速交代情况。

祁砚旌听得很认真,一个个陌生又可怕的词汇撞进耳膜,他嘴唇一直紧抿着,神色没有丝毫改变。

如果不是签字时笔尖的颤抖,和他用力到发白的指关节,旁人甚至感受不到他情绪的波动。

他把病危通知还给医生,语气克制而郑重:“请一定救救他。”

医生接过来点点头:“我们会尽全力。”

抢救室门再次合上,祁砚旌低头抹了把脸,大脑空白一片,像在做梦一样。

正在外地给许珝谈商务的岑槐接到消息,直接赶最近的航班回来,她精致的卷发被风吹得打结,手上提着高跟鞋,下出租车后一路光脚飞奔到抢救室门口。

“怎、怎么样了……”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医生刚拿着病危通知进去,张畅哭得泣不成声,祁砚旌眼底猩红一言不发。

岑槐看着抢救室冷冰冰的大门,手一抖,高跟鞋掉在了地上。

城市的夜晚似乎没有尽头,不论几点街道和写字楼的灯光永远明亮,高架上车辆一刻不停川流不息。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医生再次从里面出来,摘掉了帽子和口罩,脸色疲惫却露出欣慰的笑:“救回来了。”

岑槐秀眉一扬,眼里顿时蓄起泪水,抬手捂住嘴:“谢谢……谢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