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看着顾筠,面无表情,相比她此时的狼狈,对方一派清冷高雅,体面得很。
其实白天,她在哭过后打定主意要和他谈判,既然争不过,她又不是受虐狂,肯定要为自己争取一些权利。然而,那些未出口的话语早在药效再次发作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对这种无耻之人,平心静气沟通讲道理会有用吗?
“这药的效果会持续多久?”她问他,嗓音微哑。
顾筠不语,他今日派人去查过,当然也得知了叶瑾喝掉的究竟是什么药,所谓过犹不及,说的便是那对攀权附势的段氏夫妇。
脑海中划过下人回报的消息,那家暗门子已被他一锅端了,老鸨在刀锋前知无不言,吐出了春日醉真正的效用——不过是加了点料效果有些特别的春药,那些传开的夸张药效都是老鸨为了招揽生意自己编的,为防露馅,从不卖与他人,此次全因段允花了重金,老鸨没忍住贪念方才卖了一些出去。
“只要不再服药,七日药劲便可褪尽。”他答道。
七日,又是七日。
叶瑾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烛光中微颤,她盯着床帐上精美的绣纹,半晌,抬眼再次看向旁边的男子。
她的模样很是狼狈,那双眼睛却沉静美丽,她会如何说,如何做?顾筠侧身对视,静静等待着,心中浮出一丝道不明的情绪。这情绪是在今日看到她偷偷哭泣时突然出现的,原本已消失,但现下,它又一次出现了。
在顾筠的目光中,只见叶瑾艰难地微微抬起身,朝着他伸出手来。
又想打他?
顾筠没动。
纤弱的尚且带着暧昧痕迹的手臂伸过来,目标却不是他的脸,而是下移,揽住了他的脖颈。
借着身体的重量,她揽着他,让他顺着她的力道俯身靠近,直到二人呼吸相闻。
咫尺间,她微阖了眼眸,半遮了眸光,眼角眉梢于昏暗隐秘间突然多了丝带着轻蔑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