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
这人大抵病得更严重了。
“顾筠,”她咬牙,告诉自己眼前是个病号,并且还是因为自己才落入如此境地的病号,“你能不能,想些符合时宜的东西?”
“发了热需得出汗,这里又没有被褥,我觉得此法挺合时宜,”他不紧不慢,甚至有理有据,“再说,若我明日便死了,难道还要留下遗憾吗?”
叶瑾看着他的目光,活脱脱在看一个神经病。
屋外雨声渐隐,她未动,而他于光火中,朝着她缓缓眨眼。
“顾筠,你在作死。”她深呼吸,一字一句道。
“来罢,别让我留下遗憾。”他看着她,嗓音很轻。
她一向知道,此人有副极具欺骗性的漂亮皮囊,然而这一刻,分明是常见的美色,但可能是他苍白的面容带来一丝罕见的脆弱,亦或者,只是他装得那些可怜终于令她动了恻隐之心,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叶瑾忽地被蛊惑了。
她沉身靠近去,看他难耐地挺直脖颈,喉结上下滚动,嗓音低低吸气,乌发如瀑在稻草上散开,引发诱人摧毁的致命美感。薄汗渗出他的额角,落入未干的发丝,他嫌她太慢,想去握她的腰,而她伸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顾筠,你就是个疯子。”她低声道。
沉黑如渊的眸子抬起,深深看着她,半晌,身下男子放下已握上她腰的手,任由她掐着他的命门,长睫轻眨,朝她露出一个懒洋洋的摄人心魄的笑。
“用力,你可以杀了我。”他嗓音低哑,然后很快微微难耐地皱起了眉。
简陋的茅屋中温暖如春,叶瑾觉得自己像驾驭着一只优雅而有力的猎豹,有多么危险,就有多么令人生瘾。极致的刹那,她甚至产生了一种他已是她的俘虏的错觉,任她鱼肉,不得反抗,可惜错觉终是错觉,就像她清醒地知道,他正在悄然拉着她一同堕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