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吴军此刻已经被激起了强烈的求生欲望,任何阻挡在他们面前,阻碍他们逃生之人,只怕都会被他们这一股激奋起的杀意所淹没。
可孙武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忌惮之色,见得吴王诸樊率队朝自己冲来,他反而也显得愈发的兴奋起来!
“楚国的将士们!摆开阵形,生擒吴王!”
只见孙武拔剑出鞘,数百楚卒立刻在巢邑城外三三两两的摆出了一个个颇为奇怪的阵势,或圆或方,或前后为战,或左右为战,数百人在孙武的指挥下,竟好似数千人在各自为战。
而这些个楚卒,在听得统领一句“生擒吴王”后,亦是一时气势高涨。
吴军的第一波冲锋很快就与他们是交上了手,第一波吴军虽是人数不多,但这些吴人手中都持有一把长戈,所以在这城外的广阔地形下理应是具有更大的优势,他们狰狞的吼叫着,长兵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烟尘四起的巢邑城外,顿时被这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所淹没。
“叮!”
金戈相交的声音骤然响起,吴军凶狠的冲击遇到严阵以待的楚军,阵势奇特的楚军,锋利的戈戟一下子被楚军奇特的阵型所架住。
只见楚军以短兵器近身肉搏,三三两两的阵型在他们相互默契的配合下,一下子便将吴军的长兵器架在了半空,而后这些楚军在听得第一道鼓声后,立刻又向战场的中心靠拢,短兵器在人缝中冲出,不断刺杀着冲过来的吴军。
这就导致原本气势凶悍的吴军根本无法有效的发挥出他们长兵器的威力,人数上的优势也因为楚军的这一招“化整为零”而失去了锋芒。
因为楚军的小阵型移动,也更为迅捷和灵敏,再加上相互之间的配合,往往吴军刚刚冲到面前,他们便相互配合着将最近处的敌人给击杀,然后又寻找可以相互配合的楚军小阵,如此往复,竟是直接将吴军的第一波冲击给完全硬抗了下来。
这便是孙武对于战场形势变化的敏锐把握的最好证明。
他知道吴军在逃生之际肯定会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勇气与战力,一个人的求生意志,绝对不能以常理度之。
所以,他并没有选择让楚军以常规的一字阵展开来迎接吴军冲击的锋芒,而是选择了化整为零,让楚军摆出此前早就训练好的星点式阵型。
将吴军的冲击分化开来,然后借助短兵器的优势消灭意欲突围的吴军。
虽说吴军也是十分的彪悍,可他们在面对严阵以待的楚军面前,他们这种原本令他们都引以为傲的彪悍,却俨然只成为了一种鲁莽。纵是战死,似乎也只是蚍蜉撼树一般。
毕竟此次孙武率领的这五千楚军,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更是经过他亲手调教了二十日,对于此番阵营之精髓都可谓已是拿捏到位。
于是,虽只有数百名楚军,但在面对两倍于己方的吴军时,他们几乎是以零损耗的代价,硬是接下了吴军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诸樊甚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孙武,他紧握着戈戟的手忍不住微微抖动了一下,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一向自负的他,从未在任何时候感到过恐惧,即便是面对伍举率领的一万多人的埋伏时,他也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然而此时此刻,当他看到孙武所率领的这几百名楚卒,竟是犹如天神下凡一般,不动如山的立在他的对面,成为了一堵他似乎根本不可能逾越过去的高墙。
那种厚重沉稳,但又颇为冷峻的杀气,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就好似在此人眼前,这些吴军的生死其实早已注定一般。任何的反抗,都已成为一种徒劳。
面对这样的孙武,诸樊的内心深处第一次涌现出“恐惧”。
他看着地上已经倒下的吴国男儿,又看了看仍是无动于衷的孙武,戈戟在他的手中越发的颤抖。
“吴国的儿郎们!”
“便随寡人一同战死吧!”
他强撑着,竭力掩盖自己心中的恐惧,并以怒吼来为自己壮胆。
只见他挥舞起戈戟,径直朝着孙武是冲了过去。
而孙武,也拔剑出鞘,冷漠的脸上不带丝毫表情的从战车上是一跃而下,并是朝着诸樊的位置快步移了过去。
“叮!”
诸樊还是占了长兵器的优势,加上他本身力大无穷,一击之下,孙武手中的青铜剑差点被他是震落在地。
然而孙武却毫不在意,调转过头去便又立刻是直刺了过来,手中的青铜剑以一种颇为诡异刁钻的角度直刺诸樊,而诸樊此时的后背完全暴露在孙武的刺击范围内。
“啊!”
吴王诸樊被刺到了大肱,霎时间翻倒在地。
他急忙又抡起戈戟是于周身横扫,可谁知孙武又一个矮身躲过了诸樊的戈戟,青铜剑剑锋斜出,一下子竟又刺在诸樊的胳膊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顿时让剩下的吴军动容,他们不管不顾的朝着诸樊冲过来想要救援,然而却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楚军所阻拦,两军主帅决战之时,楚吴两军的最终决战也随之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