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不佞闻得此言,不敢再说,只伏身在地泣道:
“不敢,不佞不敢!不佞也只是替殿下着想……”
夜间,弯月高挂,却不甚明亮,黑夜中,范蠡孙武纷纷出兵,而王子朝的旧部鄩肸本就是羌人,所部皆颇善骑射,故而领了一百人马准备前去焚烧粮草。
他们先将马匹脚下裹了一层布,以防发出马蹄之声,并是悄无声息的摸到了甘军的粮道,并循道而上,终是寻得其一应辎重。
而孙武和范蠡则各自领兵五千,接着微弱的月光,直抵甘军大营,他们左右分伏,稍候片刻,预算着鄩肸已经到达预定位置,孙武和范蠡便同时发动了夜袭。
京地一直都是严防死守的姿态,白天又经历过一场恶战,双方都各有死伤,守城者主动出击,实为大忌,巩简当初便是犯此大忌,才致使自己失了京地。
所以,甘鳅也是过于自信,只命人在大营周围守卫,却没有观察城中的动静,京地如今经过坚壁清野,城池周围千米范围,无丝毫遮挡物,所以若想要刺探军情也确实不易。
谁知李然竟出其不意,引兵前来夜袭,甘氏大军一时有些慌神,但大敌当前,也不得不奋起反抗。
而另一边,鄩肸听到大营方向传来一阵喊杀之声,知道羊攻已经开始,他便取下马匹脚下的布匹,奇袭辎重!
由于这时尚未有马镫,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骑兵,而马匹也多为拉人拉货所用,以及战车冲击,偶有用做礼仪之用。
而李然则是另辟蹊径,让这些善骑之人是骑着马突袭对方辎重。无需下马,也不必与之交兵,只需将提前准备好的油脂、易燃的物件和火折子扔在辎重之上,以此来引燃,再策马离开便是。
守卫辎重的甘军自是要追赶的,但又如何有马跑得快?尽管是拼命追赶,却也只能是望尘莫。
一时辎重营的大火骤起,也立刻是引起了大营这边的注意。
但此刻甘鳅正疲于应对孙武和范蠡的两路夹击,又突然看到辎重营方向火光冲天,得报乃是辎重重地竟走了水,甘鳅顿时再也没有继续抵抗的心气,只得在黑暗中传令撤退。
大军一动而牵动甚广,这一撤退,虽不至一泻千里,但在孙武和范蠡的一路追击之下,其溃败之状也就在所难免了。
但见主帅撤走,甘军自是士气全无,便立刻是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孙武和范蠡追赶一阵,但毕竟是在黑夜,知其已成溃散之势,便也就及时撤了军,并与鄩肸汇合一处,清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