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丘倒也是习惯了这种遭遇,也不以为意。只让仲由是在殿外等候。
范鞅将他二人是带入殿中,李然在前,孔丘在后,在晋顷公的灵前是一顿叩拜,以示敬意。
随后,李然便是起了身,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由是回想起了当年晋平公尚在世时,他曾经诡辩灵台宫时的那一番光景。
遥想当年,晋平公、羊舌肸、韩起、女叔齐,这一个个鲜活的面容,不由是在殿内是若隐若现。升
二十年了,随着这些老一辈的名臣大君是纷纷作古,李然一时也不由怅然。
而就在李然起身之后,范鞅正准备还礼之时,李然这便是直接与他是开门见山:
“范中军,晋国自文公称霸以来,已逾百年,至今仍是方伯之国!现如今,鲁国出得如此大的事情,晋国也该是履行起自己方伯的责任了吧?”
范鞅闻言,显然也是早有准备,只环顾了一番四周的晋国各卿,不由是讪然一笑:
“呵呵,鲁国之事,老夫早有耳闻。只不过,此事实在太过复杂,又是众说纷纭。老夫以为,此事乃鲁国之内政,我们晋国虽为天下之伯主,却也不便直接插手啊。”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然显然对于范鞅的这一套说辞也是做足了准备:
“只是,季氏如今在鲁国僭越摄君,这可是世人所共知的!《诗有云:‘不僭不贼,鲜不为则’。如今季氏以卿大夫之身份,八俏舞于季氏之庭,此等逾矩之举,是可忍,孰不可忍?”升
范鞅闻言,却亦甚是轻描澹写的说道:
“季氏虽有不尊礼数之举,然则鲁侯当年,又可曾因为此事而问罪于季氏?正所谓‘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其犹可扑灭?’故而,臣之不臣,岂非君之责也?”
恶的蔓延滋长,就像燎原之火,如果不趁早扑灭,那很快就会不能再面对它,到时候你还能再扑灭它吗?
面对范鞅的这一番诡辩,李然不由怒道:
“范中军此言差矣!季氏之为鲁政久矣,鲁侯又何敢拿此事问罪于季氏?”
范鞅一听,不由又是嗤笑一声道:
“那不就得了?鲁侯既不曾问罪,亦不曾训斥,却反而是直接带人攻打季氏。众所周知,彼时季氏亦不过是为苟全性命,曾自请至沂水请罪,或是自囚于费邑,又或是从五乘流亡,却均为鲁侯所拒,这难道就是作为国君的礼数了吗?”升
“最终,就连鲁国孟氏与叔孙氏亦是选择助季氏而弃鲁侯,鲁侯自知理亏而出奔,他们季氏可没有半分要赶走鲁侯的意思啊!为何如今你们反倒是都指责起季氏来了呢?”
李然闻言,心中不由暗叹:
“如今鲁国国君已是出奔在外,而季氏代摄君权,这是成何体统?你范鞅即便是不问罪季氏,也不至于这般拉偏架,替他季氏说话吧?这吃相……也委实是难看了些,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范鞅一直在替季孙意如说话,此刻面对各种的责难,显然也是早有准备。见自己又占得上风,不禁是继续趁势言道:
“鲁侯临时发难,而季氏却又侥幸得免。依鞅之见,这恐怕也是因为季氏得了上天的卷顾吧?如若不然,季氏又岂能苟存至今?难不成,是鲁侯的那些将士们都脱下了皮甲,并拿着箭筒在那里玩耍?”
“叔孙氏和孟氏都曾经跟季氏皆有过矛盾,但此时此刻,他们两家也都站在了季氏这边,如今庶民也拥护他,淮夷也都亲附于他。鲁侯在得到齐国的帮忙后,这么多年了也都不曾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