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次入座,季孙斯便坐在其身边,竟是显得是格外的弱小。
而且,孔丘貌似阳虎,这也是让季孙斯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的压迫感。以至于他平日里也是不敢轻易和孔丘说话的。
“司寇大人言重了,斯冒昧前来,才是失礼!”
这时,季孙斯又放眼望去,前一排的三名弟子尚在。
季孙斯对他三人倒是十分的感兴趣,便是随口问道:
“斯之前久居季府,还不曾认识这三位才俊!不知司寇能否替我引荐?”
孔丘倒也不介意,与季孙斯是一一介绍了一番。而冉求等人则是朝季孙斯一一行礼。
待孔丘介绍完之后,季孙斯则是挥手示意道:
“请问司寇,子有他可算得仁否?”
季孙斯很显然,并非是流于表面的问问冉求仁义不仁义,更不是在那没话找话。
他其实,这就是在给自己挑选家宰的人选。
说白了,季孙斯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来招聘季氏的家宰一职。或者用后世的话来讲,就是来找个季氏的ceo。
而他之所以这么问,也正是因为季孙斯是真真的被阳虎给搞怕了。
所以,在季孙斯看来,作为新任的家宰,其首要的品格,就变成了“仁义不仁义”了。
而这,也正是因为季孙斯为什么会选择到杏林来一场boss直聘的原因。
但孔丘却在这时,又跟他是卖起了关子:
“不知道……”
季孙斯闻言,却是大惑不解:
“方才听司寇教学,觉得司寇对自己的弟子们的品性,那都是了如指掌的,怎会不知道他们仁义不仁义呢?”
孔丘这时则是微微一笑,并是言道:
“呵呵,冉求这个人,如果有一千室的城邑,有一百乘的家族,他足以去当这个家的家宰了,但是至于他仁义不仁义,丘确实是不太清楚!”
李然也是听出孔丘的话外之音,其实孔丘就是在说:你们季氏如果打算安分守己的,那么,冉求就足够给你们季氏当一个守成的家宰了!
季孙斯却显然对此并不满足,于是又问道:
“那……子华又如何?”
孔丘却又澹然道:
“赤啊,他礼仪和诗都学的很不错,他可以立于朝堂之上主持祭祀,也可以出使其他国家,但是说他仁不仁义,我也不知道!”
孔丘的意思是如果你们季氏找家宰,只是为了装点装点门面的话,那公西赤也是完全是足够的了。
但很显然,季孙斯如今想要找的家宰,肯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花瓶。
所以,他又望向了子路:
“不知子路他仁义否?”
孔丘说道:
“仲由啊?他为人勇武刚毅,是足以管理一个千乘之国的,但是说他是否仁义,我依旧不知道!”
季孙斯眯了一下眼睛,倒是也听出了孔丘的话外之音,这就是在说子路可以将季氏继续发扬光大的。
于是,季孙斯也就此是暗中记下子路的名字,而当此刻其他学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却只剩下季孙斯、李然、孔丘,还有他的三名弟子。
随后,季孙斯便是朝李然说道:
“昨日,斯特意前来拜访先生,先生说是需要思索一下再说推荐的人选,却不知今日可有了答桉?”
李然听得季孙斯如此问,却依旧是谦逊道:
“呵呵,其实关于这件事,然本不该多嘴。但毕竟此事关乎到季氏的未来。在下倒是有一个小小的建议,那就是,如今孔门弟子众多,其中不乏有佼佼者,季孙大人不妨可以从中择选一位!”
其实,对于李然所说的这些话,李然即便不说,季孙斯也早已是这一想法。要不然,刚才他也不会问得那些话了。
而如今,李然既然已经挑明,那季孙斯其实也就差不多已经拟定了人选——那人便是子路!
不过,他终究还是不能直接拿定主意。毕竟,在经历了这许多后,季孙斯也多多少少是有了一些城府,所以也就暂且按捺住了当场任命的冲动。
“嗯……不瞒先生,其实斯也正有此意,只是还需得待斯和族人们商议一番,再做决定!今日多谢先生指点迷津!”
李然坦然道:
“然也并未做什么,一切还得是季孙大人自行决断。”
季孙斯当即和李然及孔丘告辞而去,而孔丘也是叫上子路,和李然一起来到他的书房,孔丘说道:
“恩公果真是料事如神,季孙斯他还果真是来了!”
李然却是笑道:
“季氏急于拨乱反正,若是没有家宰又如何能成事?他呀,其实在阳虎奔晋之后,便早就在盘算此事了,只是苦于无有人选罢了!”
“仲尼,你方才的那一番回答也是极妙啊!推荐的是不显山不露水,却是让季孙斯对子路留了一个极深刻的印象!”
子路为人忠厚,对孔丘也是言听计从,所以,他们如果想要有所作为,子路的确是个不二之选!
只是,如果直接就这么推荐,也恐怕会引起季孙斯的怀疑。
但是,如今孔丘如此的一番欲擒故纵,那么季孙斯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一层顾虑。
只不过,这时候的子路却还似是被蒙在鼓里,对他二人的谈话显得是有些迷惑。
“尊师,先生,你们在说什么?”
李然和孔丘对视一眼,随后又一起是哈哈大笑起来。
但很快,孔丘便是正色道:
“子路,我们有一个千斤的重担如今便要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