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却这样毫无预料地比她先走了,家,好像又没了。
秦夫人长叹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缓步走过去,看了看卿天良,又看了看霍云朝,叹息道:“孩子,节哀。”
卿天良没说话。
霍云朝红着眼。
又一群人随后赶来,是大理寺的官员们,他们身后抬着棺木,棺木后跟着一队浩荡人马,哭的哭,喊的喊,也不知谁是谁。
卿天良站起身,擦去脸上泪水,看着大理寺的官员验完了遗体,然后差人将遗体小心翼翼地放入棺中。
他哑声轻语:“阿朝,我爹也没了。”
卿天良咬牙,一时间滋生滔天恨意。臣为君死天经地义,他娘为护霍云朝是忠,他爹为护陛下是忠,好像他一家人生来就是要替霍云朝他们一家去挡灾的。
唯独他觉得不甘,觉得皇家欠了他们家太多,霍云朝偷跑出来只是为了买庙会上的糖酥,他娘就搭上了一条命;商国议和本就不诚,这么明显可能反水的讲和对象,就连市井小民都能猜测到会生变,大典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给了敌人机会,让他爹搭上一条命?
多么不可思议,枉他之前还说大嘉国固若金汤,可笑。
霍云朝想伸手拍拍卿天良的肩以示安慰,可手还没碰上就被卿天良躲开了,霍云朝一顿,抬眼只看到一张绷紧牙床的侧脸,连半分眼神也没给他。
“你在怪我?”霍云朝收回手垂在身侧慢慢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