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后摇了摇头,暗叹:这群……废物。

官老爷升堂看得多了,陛下升堂还是头一次,眼见案桌搭好,卿天良入座,不知从哪儿跑来的李橘拿一叠厚厚的纸张于另一张小桌子落座,带刀侍卫皮少贤站在卿天良身后。

卿天良见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便抬手控了控场面,待百姓都安静下来,公事公办道:“堂下何人申冤?”

百姓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被砸伤的那户人家的儿子颤颤巍巍走上前,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声音也稚嫩,跪在空地上颤抖着音,道:“草……草民姓许,草民一家是正阳郊外的农户,家里租了良田一亩,家中只有爹爹是劳动力,春耕时期,朝廷要修葺城墙,把爹爹硬招了去,母亲有病在身做不得重活,便荒废了农事,而爹爹修墙没有工钱,一家人饱一顿饿一顿,如今爹爹被砸伤,朝廷一分补助不给,连看大夫的钱都没有,如此下去,草民一家只有死路一条,还请陛下主持公道!”

李橘挥笔神速,快速将案件记录了下来。

卿天良道:“何人监管修葺城墙一事?”

那孩子又不敢作声,一小只跪在半包围圈中央左顾右盼,被所有人围观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卿天良眼神暗了暗,他小时候受了委屈,不管是向谁告状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态,他从来没这么弱势过。

如今见了这孩子,难免感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多少百姓是这般,占了理却处于弱势而不敢据理力争的?

他知道,那不是百姓胆小造成的,而是官府腐败的结果,让百姓有话不敢说,有冤不敢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