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侍郎还是很冷静,喝道:“不要慌!这件事并没有定案!江宁县县衙收了四千两银子,这是不是铁一般的事实?
只要有这个事实在,至于到底是被勒索还是自愿,还是不靠各方面嘴巴说的!
他们敢策反几个人说是被你程总管欺骗和指使,我们就敢一口咬定,是那几个钱商被官府逼迫而屈打成招!
肯定还是要在南京都察院继续争议,他们只是小小的县衙,论起说话的份量,难道比得过我们这边的人?”
经胡侍郎这么一说,程总管稍稍放下心了,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如果都是只有人证口供的前提下,只能是各持一词互相扯皮了,扯到个无果而终,也就不用论罪了。
“那现在又该做什么?”程总管又问道。
不是程总管不够精明智慧,事事都要询问别人,而是因为涉及到官场问题,胡侍郎更专业。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是程总管的一条优秀准则。
胡侍郎思索了一会儿,很沉稳的做出了安排:“首先,我们这边的人,无论是府衙的还是都察院的,必须要齐心协力,一一都要通报了!
要是都察院户部府衙这么多人联手,却被小小县衙翻了天,那就是官场笑柄了!
其次,所有钱业同行暂时对外歇业,不要再给县衙可趁之机!而户部仓马上放十万石陈粮出去,让钱业公所各家准备接住,谁再折腾钱业就是干扰户部更替陈粮!
第三,如今乡试在即,南京城里士子甚多,多去买通士子制造舆情,多办些雅集宴游的散布消息!
第四,他们持有新口供,必定要去都察院陈情并反告!我会亲自去都察院压制此事,同时寻机再次反攻,你准备好银钱!”
程总管连连点头称是,他和胡侍郎多年相交,利益绑定又很深,一起卖陈粮,一起收高利贷,彼此是无条件互相信任的。
胡侍郎怕程总管忧心,保证说:“你放心,纵然此次行事未遂,但小小县衙在南京城依然翻不了天!我们的钱也不是白花的!”
江宁县县衙,公堂。
此时这里只剩了冯知县和秦德威两个人,别人都离得远远的。
小少年一脸疲惫的蹲在门槛上,毫无诚意的道着歉:“冯老爷啊,这次我也是有很大责任的。”
冯知县非常真心的说:“这倒是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