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香火 云雨无凭 899 字 3个月前

“大姐,怎么办?”祝富华无措地问。

祝宝女已经和好了两大盆面,她花十几年光阴练就了一手好家务,鸡蛋摊得薄圆,米粥熬得浓郁,她坐下了,和祝富华头顶头,流着泪说:“富华,幸亏爸有了你,真的,幸亏有了你。”

祝富华用手掌心胡乱地抹眼泪,他沉默了好一阵,就猛地站起来,冲了出去。

祝富华真的怕了,怕穷,怕家支离破碎,怕没钱花,怕奶奶和妈妈伤心,怕曾经算不上安逸的安逸彻底消失。

骑着破自行车在街上兜到后半夜,祝富华在巷口空荡荡的路上打着车铃,路边有个人僵直地站着,看到了祝富华之后,她便立刻打着手电筒迎过来。

“华,急死我了。”是呼吸急促的三女,她把围巾裹在头上,穿了一件很薄的夹衫,这时候还是天凉,到这个点钟,人吐出去的气都是白色的。

三女说:“华,你别乱跑了,我没敢告诉妈你不见了,一个人找到现在。”

祝富华从自行车上跌跌撞撞地下来,他就穿了件毛衣,在初春的凌晨冷得颤抖,要去握住祝三女的手,祝三女却把热乎乎的手绢塞进他衣袖里,手绢里包着一截烤白薯。

“热的,我从家里带的白薯,你姐夫的学生送的,”祝三女理着祝富华被风刮乱的头发,说,“怕你饿。”

“爸没了,”祝富华吞了好几口冷风,又饿,所以胃疼,他慢吞吞地重复一次,“爸没了。”

“别难过,还有姐姐呢。”

说着话,三女就哭了,她推着自行车,在暗沉沉的巷道里走,祝富华跟在她身边啃烤白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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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有才死后七天下葬,没有古乐也没有道场。

树顶的绿色浓了一分,风暖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