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洺以为自己放假了,原本在沙发上坐着,准备回到楼上睡觉补眠。
旋转楼梯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衣装革履,黑发,身段挺拔,不冷不热地朝他扫来一眼。
“跟我到学校去。”
柏鸿礼沉声吩咐道。
“你今天去上课吗?”
岑洺记得这一位不是很常在帝大出现。
柏鸿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一大早的,整个人却很高冷。
岑洺因为昨晚的梦境,心底有点气,看到他又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心里更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也不能发火,毕竟那是柏鸿礼的梦,他一生气就暴露了自己是入梦的魅魔。
车上一路沉默,两人都没说话。
岑洺在车上生闷气,半路收到了一道短信,还是柏羁远。
[去上课了吗]
[你去哪了?]他问柏羁远。
[生病住院了]
[_好难受]
[想你]
[想我?啊,怎么病了,你好好休息]
岑洺有些惊讶,毕竟柏二昨天还生龙活虎的。
[不来看我吗洺宝贝]
[我跟你哥上课去了,晚点吧?]
[不要叫宝贝-l-]
[好]
岑洺放下手机,跟柏鸿礼进了教学楼。
与昨天的梦如出一辙,教室没有任何空位置。
见岑洺左顾右盼,身旁几个alpha都注意到了,玩笑道:“要不你坐桌子上?”
!!
不会待会儿又要坐男人腿上吧?
“我不要。”他面色一变,“我到车上睡觉了,再见……”
刚走出几步,岑洺后衣领就一紧,被揪着衣服拖到了桌前。
不知道谁搬来了一把椅子,摆在柏鸿礼身旁。
男人冷眼看着他,姿态宛如严厉的年轻老师,将纸质书放在他面前:“你得上课。”
“……”
真的得上课啊。
岑洺这时候才缓慢地意识到,柏鸿礼似乎如他所说打算让自己上学。
好在一节课平淡过去,无事发生。
岑洺拿着自己做的笔记,像交作业那样递给了柏鸿礼。
“请老师过目。”
他开始期待柏鸿礼会像梦里那般与他讲解。
“老师?”
柏鸿礼听到这个称呼,看着他的眼中忽地浮起一抹浅笑,嘴角也翘起了片刻。
岑洺也咧嘴笑:“我随便说的。”
柏鸿礼低头拿起无框眼镜戴上,果真认真看完了他今天写的内容,甚至做了几番评论。
……这么一看,又与梦里那位粗暴的男人大相径庭了。
岑洺略微舒了口气,梦果然只是梦而已。
“我们去探望柏羁远吧,听说他生病了。”
他说。
“你不能去。”
“为什么。”
“他是因为alpha的易感期被隔离的,你确定要进他的病房吗。”
柏鸿礼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冷淡,起身叫上他往外走。
易感期?
岑洺大概听说过这种情况,但不了解,他本不是abo世界的原住民。
弹幕适时地为他解决了疑问。
——精神和身体都需要伴侣安抚的特殊时期
——你去了易感期alpha床边,会出很大事的,比梦里更恶劣哦
——我觉得你们想多了,柏二一直表现得很端庄,比他哥都守礼啊
‘所以不能去了?’他问弹幕,‘那我和柏二说一声。’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得到了回复。
[噢,那我去找你_]
[等我]
岑洺满头问号。
[?为什么找我,我又不是omega]
[因为喜欢你啊,洺宝贝]
岑洺看着那三个字,心里突地一跳。
喜欢?
咦。
忽然手机被拿走了。
柏鸿礼瞄了眼屏幕,眉尖一皱,径直给柏羁远拨了电话。
岑洺疑惑:“他是在开玩笑吧?”
在接通之前,柏鸿礼低头摸了下他发烫的面颊,口吻漫不经心且冷酷:“他只是玩弄你,不能当真。”
岑洺原本也觉得是在开玩笑。
他不知道柏二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柏鸿礼只答了一句“不可能”就把通话掐断了。
【他肯定不喜欢你,岑洺,毕竟这不是耽美世界。】
系统虽然忧心忡忡,预感到某些剧情正在崩塌失控,但仍故作镇静试图引导宿主别误会。
‘也许吧。’
岑洺也不知道柏羁远是不是一句随口玩笑话。
【嗯,总之,继续走剧情吧。】
系统擦了擦汗。
岑洺在帝国学院待了一天,傍晚回到柏家,洗漱完想睡觉了,忽然又听到楼下传来些许声响。他正抱着猫往下走,远远地看见了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的蓝发男人,夜里温差大,屋外已经很冷了,柏羁远却穿得很单薄,只见他将帽子一摘,抬头朝楼梯上看过来,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我以为你睡了。”
岑洺从未见过易感期的alpha,他是真身穿越,在这个世界应算是beta,对信息素没有任何感应。
柏羁远看上去与平常没什么不同。
蓝发男人走到楼上,离着他几米远,浅笑着勾勾手指,逗猫似的。
“干嘛。”
岑洺将怀里真正的猫放下。
“当然是有事找你。”
岑洺想到他是个病人,有点担心:“你身体还好吗,我给你倒杯热水?”
“谢谢你关心……我不爱喝热水。”
柏羁远险些被他逗笑。
这个时间点,其他人都已经回房间了,外面没有其他人。
岑洺被他带进了卧室里。
他不开灯。
门关上,他问岑洺:“能抱你吗?”
好奇怪的要求。
这就是易感期的alpha?
“你之前的伤还没好吧?”岑洺想了下,说,“你觉得有用的话就抱我。”
“既然你这么慷慨,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揽入到了柏羁远的怀里。
他身上没有以往的烟草味,沾了点医院的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食物的香气。岑洺悄悄地在他闻了一下。
柏羁远身上很暖和。
他的行径立刻就被发现了。
“你是omega吗,闻我?”
“……我只是闻闻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岑洺任他抱着,肩上靠着柏羁远的侧脸,听到对方在自己耳畔笑。
“你好慷慨,岑洺。”
这声音听起来怪调侃的。
岑洺不和他计较,只哦了一声。
柏羁远搂着他,揉了把他的头发。
本打算开口让岑洺回去,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把冷漠的声线。
“岑洺在你那里?”
柏鸿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