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受伤被抬下场的时候。

“很遗憾，我不得不提出警告，放弃踢球吧。”

再次受伤去复查之后，迪马特奥医生，这位意大利体育运动权威教授那严肃的表情和话语仿佛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我不甘心！”

“不！”

不大的房间里，传来了江晨曦近乎绝望的低吼声。

他不甘心。

他起身，想要用自己的左脚去拨动足球。

没有丝毫的意外，剧烈的疼痛感觉从脚踝处的神经传递到大脑。

他颓然的坐在地板上，双手捂住脸，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接近两年的时间里，无数次的手术，无尽的痛苦，在身体骨骼上钻孔发出的焦臭味，那冰冷的钢钉，都没有击垮他。

医生、专家、媒体的残酷的断言和以及最近这些天以来那些恶意的调侃，没有击垮他。

他始终抱以期待，对未来报以期待，他始终没有放弃，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回到绿茵场，回到那尽情驰骋的舞台。

但是，此时此刻，再次受伤，左脚脚踝那痛彻心扉的痛感，犹如在他的心中钻孔。

“我不甘心呐。”江晨曦双拳攥得紧紧的，指节发白。

……

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江晨曦依然坐在地板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天很蓝。

白云飘飘。

街道上传来了孩子们的欢笑声。

还有游客们的笑语谈话声。

江晨曦却如同失去了灵魂。

足球。

踢球。

在绿茵场上奔跑，是他最大的快乐。

他享受这种尽情驰骋，攻城拔寨的感觉，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享受欢呼，奔跑的双脚，书写美好的未来，在这个少年的心中，这就是最美好的事情。

现在，残酷的现实，将这个始终乐观，始终坚持不放弃的少年击垮。

蓦然，江晨曦的目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凝聚。

……

这是苏薰的房间门上的一张照片，确切的说，是他和苏薰的合影。

那是他刚刚加盟国际米兰的时候，苏薰也刚刚被聘请为他的翻译。

意气风发的少年，背后是壮观的圣西罗（梅阿查）球场，身旁是有些羞怯的女孩，女孩的眼睛明亮，带着一丝好奇，一丝骄傲。

她为江晨曦骄傲。

照片的下面，房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道：晨曦之光，会再次升起。

这是他重伤之后，苏薰贴上去的。

江晨曦那近乎绝望的眼眸，泛起一丝水雾，一丝明亮之光。

江晨曦之光！

再次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