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羽上的水珠缓缓滑落,落在了泛红的眼尾之上,又一路蜿蜒到了虞慈又尖锐了些的下颌,汇成了一滴重新落回到了水中。
那滴水留下的湿漉漉的痕迹,像极了泪痕。
可是,虞慈不会哭。
真要说起来的话,他现在的情绪有些亢奋,因为明天他就会飞回梅市,从夏然那里取回婚戒,就可以向诺尔求婚了。
之后,他们就会开始新的生活,他们的关系一定会重新变好的!
虞慈一直这样坚信着,直到来自诺尔的最后判决下达之前,也是这样坚信着。
虞慈落地的时间是下午的四点,过了冬至之后,这个时间段太阳还没有下山,天还是亮着的。
但虞慈运气不好,赶上了场雨夹雪。
雨点夹着雪粒子打在车窗上窸窸窣窣地响,路上泥泞不堪,就连天都是黑与红混合之后不甚干净的颜色,压抑的很。
虞慈只瞥了眼外面的天空就收回了目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好似胸口憋着一团棉花一样。
他单手松了松脖颈上系紧的领带,露出形状优美的喉结,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虞慈还没有察觉到他周身萦绕着的混着不安的暴躁情绪,但坐在他身边的林莫却敏锐地察觉到了。
林莫微微侧头看虞慈,见他下颌崩成锐利的线条,心中咯噔一声。头微微垂下,镜片亮起抹光芒挡住了眼中的担心。
“先生,夏先生是在前面那家咖啡店等您吗?”
林莫的声音让虞慈猛地回过神,侧头看到不远处的棕色木头招牌,才惊觉自己刚刚走了神,差一点就错过了和夏然约定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