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是两码事!”安泽从来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她说过话:“你别逼我了,我们不能分开。”
胡秀秀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故事一样,突然失声尖叫起来,然后在安泽震惊的目光中,疯狂的开始撕扯手上的绷带。她的动作那么大,用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伤手一样。沙布掀开,露出里面几乎贯穿整个手掌的深刻的刀疤,里面皮肉外翻,黄色的止疼消炎药被从新裂开伤口中冒出的血液冲散,红色的血液大颗大颗的滴落在安泽的手背上。
“妈!”那一刻,安泽的心被震颤了,然后撕扯着疼起来。他听到情绪失控的女人尖声喊着。
“你要跟他在一起,我就去死!”
安泽坐在走廊里,从正午一直到黄昏,窗外的吵闹的鸟雀变成规律的蝉鸣,期间有三名护士担忧的过来问他是否需要帮助,都被他礼貌的拒绝了。
病房的门传来响动,他顺着声音扭头看过去,是安然。经过几天的折腾,小姑娘也瘦了,宽大的蓝白色校服更加松垮,衬得脸颊更加小巧,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仿佛还漾着水花。
“哥。”她唤了一声,悄声说道:“医生给妈打了镇定剂,她已经睡着了。”
安泽轻轻点头,沉重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哪怕一点。
“哥……”安然看着他,欲言又止,眼神有些挣扎。
“怎么了?”
“妈其实……前两个月就在服用抗抑郁的药了。”安然走到他旁边坐下,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缓缓说道:“就在爸……”她停顿下,仿佛也觉得这个称呼不再合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继续说:“安茂勋找到咱们没多久,你高中学习比较忙可能没注意到,而且妈应该是故意瞒着我们,我也是无意中几次发现她自己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里哭,才陪着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得出的报告时重度抑郁,她答应我好好吃药,条件就是不能告诉你,怕影响你复习,也怕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