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话都一套一套的。”
“……”
……
完全……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中原雅治垂下眸,他搭在五条悟肩膀上悬空的手微微颤抖,分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
他难道不想和他们相认吗?
中原雅治有些自暴自弃,
他对父与母的熟稔,他对他们的任何问话都对接得游刃有余,他从最开始的反应就跟对咒术界一无所知的孩子不沾边,除了言语上的否定,身体反而不抗拒任何接触。
他难道不想和他们相认吗!
雅治再一次看向达里尔,却见死神蹲在柱子上蜷着腿,一手托着腮,一脸惬意看戏的模样,
“……?”中原雅治刚酝酿起来的情绪一下子瘪了下去。
他是在暴露身份吧,为什么达里尔好像完全不在意,反而看得很起劲?
“他们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就认出你呢?”达里尔被这精彩的一幕吸引住,兴致勃勃道,“你都没说什么呢,你一句承认的话都没说。”
她自顾自琢磨着,“只是因为咒灵而已?”
“好草率。”
“五条悟本来想认你当儿子啊?”
“你们人类真是难懂。”
人类……难懂?
中原雅治迟缓的想,
他没有毁坏什么约定吗?
——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转世的。
这条约定没破吗?
中原雅治看着五条悟那张脸,又看向朝这边走近的夏油杰,
这两个人……不当他转世?!
思绪转到这里,夏油杰终于走到了他的身前,
因为坐在卡通熊的耳朵上,中原雅治的视角微妙的和他们持平了,
而面对两个人堪称火热的视线,他第一次知道了无所遁形是什么感觉。
“中原雅治……是吧?”夏油杰是第一个接受这个称呼的,“都一样,无所谓。”
……无所谓?
他的态度太过不对劲了。
和五条悟相比,夏油杰身上有明显的割裂感,好像身体和情感互不相干,互相抗拒。
中原雅治嗅到了剑拔弩张那样紧迫的气息。
他抬眸,忽然发现夏油杰的眼里有说不出的难过,而刚刚还在笑闹的五条悟,也像是结束了放任自己的时间,投入到另一层面的状态上去了。
“雅治。”黑发青年唤道,“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中原雅治一怔,
夏油杰的气息沉重且压抑,他像是在拼命压制自己的怒意,看向中原雅治的视线含有刻骨的悲痛,仿佛不忍直视人类的恶意,“有人困住了你的灵魂,把你硬生生塞到这个容器里吗?”
……嗯?
嗯??
“还是说其他什么咒术?”
“……”
“悟,有看出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他完全像个普通人。”
中原雅治大脑发懵的接受他们的审视,
哦!
他恍然大悟,
这两个家伙不会给他脑补了比较扯淡又合理的设定吧——他们身处咒术界,所以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没被记载发现的咒术,而思维方式也会往咒术上面靠。
如果中原雅治就是赤司雅治,不是因为赤司雅治转世了,是因为他死后被人召唤了灵魂,投在了一具备用的身体上。
“这竟然……完全能讲通。”中原雅治情不自禁的喃喃出声。
“什么?”
“我说……”
中原雅治站起身,
于是这一刻,他变成了微微俯视两人,
“你们的脑子进水了!”
“比发面的馒头还不知所谓!”
“什么容器,我……!”
“被人操控了?”夏油杰忽然沉思着说道,“是不是记号在身上?”
施展咒术一般都需要先决条件,比如画图写字。
而咒术成功有时也会显现出来诡异的标志,比如被两面宿傩附身的父与母,诅咒之王现身时会在父亲的脸颊上睁开突兀的眼睛,有些被下咒的人额头上会浮现花纹。
这两个人……
中原雅治睁大眼,
这两个人根本没相信他自由的复活了!
所以比起重逢的喜悦,他们更加沉浸在他死去的悲恸里。
他们以为有人在玩弄死者,他们以为赤司雅治被迫成为了中原雅治,还带着不可说的禁忌,所以在他们的逼问下必须死不承认。
“但是我看不出来。”五条悟说,“雅治,有哪里难受吗?”
中原雅治:“……我现在心脏难受。”
被你们的脑回路哽得难受。
“心脏?”但是五条悟当真了,还有些焦急,“我看看。”
中原雅治无奈的掀开破破烂烂的毛衣,向他展示完好无损的胸口,“没有标志,虽然我不能说出真相,但事实和你们想象得不同。”
自虐就不要了吧……
“……”
半晌,没人回应。
中原雅治看向他们,突然又被五条悟抱起掂了掂,
“嗯,不是错觉。”
白发青年严肃的说,
“雅治,干脆你改个名字吧。”
中原雅治眼神迷茫,“改名字?”
却见这位高中时就不正经的同期突然笑得有些恶劣,“改名叫胖治吧——!”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