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公忙道:“应该的。”
陆莹身份不高,有一晚太子还没宿在她房中,更不曾陪她用膳,底下的奴才难免会生出旁的心思,怕回门礼出差错,宋公公还特意让身边的小太监去检查了一下。
待两人出发时,已是巳时,天已放晴,屋檐上的冰却没怎么融化,好在宫女们勤快,已清扫出一条道,尽管如此,太子还是让人备了轿辇。
“上去吧。”
怕路滑,陆莹没有推辞,乖乖上了轿辇,她本以为太子会同她一起乘坐,她原本还想趁机与他说几句话,谁料,他竟是选择了步行,陆莹偷瞄了一眼他的背影,无端有些泄气。
出了皇宫后,两人就坐上了马车,宫外的路也不算难走,已有人将道路清理了出来。
他的马车无疑很豪华,里面不仅宽敞,上面还铺着貂毛软毯,案桌上整齐地摆着几本书,角落里青花海水纹香炉里染着熏香,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太子一身浅绯色广袖衣袍,鼻梁挺直,线条冷硬,端得是冷淡矜贵,俊美无俦,上车后,他就拿起了案桌上的书,随手翻看了起来。他出身高贵,打小养出的气度,凛然不可侵犯。
陆莹在他对面坐下后,根本不敢开口打扰他,马车缓慢行走着,车内静悄悄的,陆莹甚至能听到马车的车轱辘偶然碾到小水滩的声音。
陆莹从未觉得这般煎熬,几次欲要开口,对上他冷淡的侧脸时,到嘴边的话又不由咽了回去。
她不自觉轻叹一声。
车厢里太过安静,她这声轻叹,轻的似未存在过,太子抬眸,扫了她一眼,清冷的目光落在了她脸上。
她蔫哒哒坐在对面,纤细的身子半靠在雕着事事如意柿子纹的车窗上,她一身红色衣裙,乌发半绾,白净的小脸低垂着,瞧着乖巧又温顺。
“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陆莹明亮的眸瞬间荡起个笑,波光流转,动人心魄,她轻声道:“殿下可否应我一件事?”
许是不好意思,她眼睫不安地轻颤着,声音也低如蚊讷,面上一点点染上了红晕,似初绽的桃花,万般灿烂,又不胜娇羞。
沈翌蹙了蹙眉,他目光冰冷沉重,令人心跳无端加快。
陆莹怕错过这个机会,再不敢开口,鼓起勇气,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殿下,求求你了。”
“说。”
陆莹道:“一会儿下马车的时候,殿下可不可以扶我下去,搂,搂一下我的腰。”
沈翌淡淡注视着她,微风掀起窗帘,阳光透过缝隙洒在了他身上,他俊朗的侧脸,却像蒙了一层冰霜。
陆莹呼吸不畅,心跳有些不稳,祈求道:“殿下,拜托了。”
他毕竟是当朝太子,回门时,父母肯定会出府迎接,陆莹希望两人能表现的亲密些,免得父母担心。
见他没有开口,陆莹脑袋耷拉了下来,她双颊泛红,许是有些难堪,眼睫也垂了下去,神情无端有些哀伤。
太子拧着眉收回了目光,手中的书,也没再翻页,搁回了书案上。
须臾,马车在武安伯府停了下来,太子率先下了马车,陆莹在车上都听到了众人向太子请安的声音,她心情沮丧,莎草走到了另一侧,将帘子掀了起来,冲她伸出了手。
陆莹正欲下马车时,就见另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男人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因常年习武,掌心还有薄茧,充满了力量感。
陆莹心中一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将手搭在了他宽大的掌心,在他的支撑下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