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人员和安保人员的典型冲突。”席勒指出:“女士,我想你应该能够看得出,这群顶尖的科研人员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因为只有这些瑰丽的幻想,才能平复日复一日枯燥的研究数据带来的抑郁和沮丧。”
“他们要把这个世界想的美好一点,才能有为之付出毕生精力的动力,他们不会如你们一样,在亲身经历中认识到,弱者不是只有弱这一个属性,也有可能有恶,有暴力,有胡搅蛮缠。”
“正是如此。“娜塔莎点了点头说:“或许的确有不公正的流血冲突,就在这50多起抗议活动之中,肯定有被冤枉受伤的人,我承认这一点,但我早已不会对此产生任何同情了,这是特工的基本功。”
“高尚的是人,不是职业,也不是社会地位,穷人有圣人和恶人,富人也是一样,每一个群体都是好人和坏人混杂在一起。”
“而当两个群体发生冲突的时候,好和坏交织在一起,每个人都看到自己群体好的一面,而故意不去看坏的一面。”
“但我不想对班纳戳破这一点。”女特工摇头的幅度已经小到细微不可见了,她接着说:“他也没有什么必要去认识到这一点,他是个天才科学家,即便世界要毁灭了,他也是第一批登上诺亚方舟的人,理想点也挺好的。”
“他们是被保护的人,因此觉得自己有余力保护他人。”席勒放松眉毛说道:“同情心是很宝贵的,要是人能一辈子活在象牙塔里,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好了,女士,事情的具体情况和关于对错的争论我已经明白了,那么你的私人感情呢?”
“班纳期待我给他一个结果。”娜塔莎的嘴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并说:“但很显然,这种事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我并不想让他失望。”
“现在的事实情况就是,神盾局根本没有余力因为一个捕风捉影的超能力者的推测,再把目光放在这种事上,联邦调查局完全有能力处理这事。”
“我也不想因私废公,耽误其他工作,去满足我的私人情感,或许正因如此,我才会有点焦虑,但我认为问题不大,我可以自己调节,或者你给我开点安慰剂也行,要薄荷味的。”
“你个人认为,这起事件之中有值得关注的疑点吗?”席勒轻轻的眯起了眼睛问道。
“你是指有人鼓动抗议和激化矛盾吗?”娜塔莎毫不在意的说:“这不算是疑点,每一个国家中每一起抗议活动都少不了这些。”
“或许前期的确是一些人自由的抒发自己的不满,可是火焰一旦点起来,必然有人向其中添柴,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有的时候还不止一个人一个势力,所以绝大多数国家处理这种事的方式都是直接把苗头掐灭。”
“至于我们为什么没有做到,只能去问联邦调查局都是干什么吃的。”娜塔莎的语调中透露着很明显的不满,她说:“现在的联邦调查局似乎认为纽约每一个人都是超能力者或潜在的超能力者,反正只要扔给神盾局,他们就没有责任。”
“你觉得,以你目前的心理状态,还有能力抓住超能力者的影子吗?”席勒又问道。
娜塔莎这才听懂了他话语之中的暗示,于是女特工换了个姿势,她不再那么放松的靠在椅背上,而是把双臂撑在桌面上,肌肉变得紧绷起来,显然是投入到了工作状态中。
“我想,力有未逮,我的心理评估报告你也看过了,严重的焦虑情绪吞没了我的心,我感到十分悲伤和难过,几乎没有能力再胜任这项工作,医生,我需要休息。”
“可是,女士,你必须得明白,我们现在很缺人。“席勒话锋一转,他好像立刻与娜塔莎交换了位置,并说:“虽然这样的工作不到一个特工十分之一的工作量,但我们确实也找不出额外的100个特工来处理它了。”
娜塔莎非常遗憾的叹了口气说:“医生,我只能说,您与尼克局长所建立的心理健康评估体系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若非如此,我可能会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到精神崩溃。”
“但你们令我明白了休息并调节自己的心理状态的重要性,那么现在,我就去交接部门,将我手头的工作暂挂起来。”
“看起来,只能科尔森接手了。”席勒站了起来,与女特工握了握手说:“不必为此而感到担忧和愧疚,毕竟科尔森手头的3万多项工作有60多万名特工顶着呢。”
“不,医生,我仍然为此而感到十分忧虑,如果您不想让我的病情继续加重,可千万要答应我的请求。”
“您说吧,女士,我一定尽力而为。”
娜塔莎抬起头扬起一只手,用戏剧般的语调说道:“虽然我的同僚科尔森有极强的工作能力,能把每一件事落到实处,事无巨细地关注每一项数据,但显然,3万多项工作难免令他分心,60多万名特工的人事调动,也是他肩上不得不背负的重担。”
“既然如此,我恳请您,医生,一定要多帮他关注一下我的部门特工们的心理健康,可千万不要让他们如我一样,因工作压力太大而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