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你为什么可以在三分钟里,把同样的错误犯上两次?”

稚稚:qaq

看她顾头不顾腚的小模样,他的杀意在不知不觉间尽数消弭。

没错。

稚稚第一次见证打脸现场,江殊没放狠话,是因为他心性淡漠,没把前未婚妻放在眼里,是他修养更好的表现。而这一次,他没给父亲一拳,不是不在乎,是因为想直接将他杀了。

等通关模拟器的第一个小世界,要在都市里无声无息地解决一个人,轻松简单一如探囊取物。

在盛怒之下,江殊反倒沉静了下来。

冰绿眼眸深处所压抑着的,是最残忍冷酷的杀意。

小世界里的财产资源和非人能力暂时拿不出来,但虫族的冷血性情早就深深影响了他,当被儿子看着时,江别山竟有种被枪│口对牢的战栗感,只能用更张狂的话来给自己撑住气势。

而小女孩的出现,却像一只软乎乎的小手,将快将发疯的恶狼安抚下来。

江别山皱眉:“这丫头这么大了。”

丫头。

稚稚小耳朵一动,她不喜欢这个称呼,由坏叔叔傲慢的口气道来,格外瞧不起人。可是嘛,让他叫自己宝宝,稚稚又不乐意,于是她站直身,昂高下巴,软萌的脸蛋上摆出洋洋得意的表情:“叫我江小姐。”

这表情,这神态,还是她从坏姐姐那里学到的。

可惜六岁小朋友的脸蛋儿圆圆,可爱有余,嘲讽效果不足。

“你也配跟我姓江。”坏叔叔嗤笑。

稚稚叉腰:“谁说跟你姓江啦?我是跟着奶奶姓的江,难道全宇宙姓江的人都要跟你有关系吗?臭叔叔不要太自以为是。”

“如果我妈出阁前不姓江,我早就改姓去了。”

江殊也跟着在旁附和。

小团子仰起头:“爸爸,出角是什么意思?”

“女孩子结婚就叫出阁。”

一大一小在江别山面前现场教学起来了。

他气得不轻,却听到这小鬼持续发挥她的奇思妙想:“臭叔叔觉得我们是跟着奶奶的老公姓,那爸爸,我们去给奶奶找个年轻帅哥哥再婚,是不是能一起换个姓?”

对小朋友来说,姓氏没有太厚重的意味。

如果可以,甚至想天天换着玩。

上午看《还珠格格》的时候,想姓爱新觉罗。

中午看《甄嬛传》,又觉得姓钮祜禄氏不错。

晚上奶奶给她看《加勒比海盗》,她就觉得自己该叫伊丽莎白·稚稚,浑然不知伊丽莎白是名而非姓,好玩就完事了。

可这下却踩到了江别山的痛脚。

即使他在外花天酒地,依然理所当然地觉得妻子就该乖乖守在家里。

他变了脸色:“胡说八道,她怎么可能改嫁,你一辈子得是我江别山的儿子!还有,我绝对不会承认这个没大没小,目无尊长的臭小鬼是我的孙女!”

说完后,他看见小孩呆住了。

江别山正得意于自己给她造成沉重的心灵打击,却见小不点回头和他儿子用极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天啦,他以为我很想做他的宝宝,我才不要呢,我宁愿叫爸爸做爷爷,也不要臭叔叔做我的爷爷。”

臭叔叔气结。

“……”

江殊总结了一下自己的称呼。

继爸爸和妈妈之后,又多了一个爷爷,身兼三职,三为一体。

希望模拟器下一次把他投放到有忍者的世界,让他学会影分│身之术,来满足女儿的无理要求。

连打两拳后,小团子浑忘自己进门前说得信誓旦旦的不影响历史进程。

什么历史进程。

她今天就要创造历史!

稚稚暗自庆幸早上有乖乖吃饭,她现在浑身是使不完的力气,平时在系统叔叔身上锻炼的拳法也有了用武之处——

系统:【?】

当稚稚撸起袖子准备和坏叔叔大战三百回合之际,便被爸爸一手抱了起来。

她仰起头,额头正好抵住爸爸的下巴。

“你不愿意相信我说的,那就等着由律师通知你。如果你不同意离婚,觉得我妈没时间耗不起,我会带她去申请财产保全起诉。你手上有多少,我最清楚不过,公司现在资金链已经很吃紧了,如果还有一部份被冻掉,你周转得过来吗?江总。”

说到最后,他的唇掀起凉薄的淡笑。

江别山面色铁青,小团子两眼冒星。

爸爸说的话,她一句没听懂。

可恶啊,这就是上过大学的人吵架吗?杀伤力和她根本不在一个量级的,稚稚暗下决心,要做个有文化的宝宝,免得以后吵架词穷。

说完,江殊就抱着自家崽走了。

超级大帅哥抱着穿洋装的小萝莉,招来不少好奇的吃瓜视线,只是没人敢上前搭话。

稚稚在爸爸怀里趴了一小会。

她总觉得还有很厉害的台词没帮爸爸说完:“爸爸,我觉得刚才退场不够完美,我还想说一句我爸江殊有宇宙之宰之相……”《无敌成神记》里有用过类似的句子来吹嘘主角呢。

“不你不想。”

江殊抬手捂住她的小嘴巴,走进电梯后才放下手来:“你一个人来的?”

“清姨带我来的。”

“怎么不乖乖上课?”

奶团子两只小胳膊搭在他的颈项上,小声说:“想爸爸了,怕爸爸被欺负……”

江殊一顿,想起小朋友来自未来。

大抵知道一些他人生里面的重要节点。

“以后再生气也不要动手打人。”他说。

“为什么鸭?”

稚稚盯着爸爸看,没觉得爸爸是个和平使者。

“你想打谁,告诉爸爸,不要亲自动手,”

他执起女儿软乎的小手:“一切有我。”

漆黑的戾意在眼底翻滚。

经历过冷血虫族的模拟人生,有些东西是改变了就回不去的。

说这话的时候,江殊语气平淡,稚稚却瑟缩了一下,有一丢丢被吓到,又觉得爸爸很酷。她本能地摸摸他的脸颊:“爸爸也有我,我永远是爸爸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