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我该叫你什么?路云川?还是,小叔?”
“笃笃笃。”
突然出现的敲门声打断了路云川的思绪。
他今天喝了点酒,虽然没多少醉意,但每次只要他带着酒气回来,徐管家都会给他送碗醒酒汤。
路云川以为这次也和往常一样,便也没问门外是谁,直接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门外的灯光和室内交融在一起,路云川看见路杳站在门外,抬手是还想再敲门的模样。
而见他开门,这家伙眼里似乎略微有些意外,但那丝情绪很快就被独属于他的那种、近似温柔深情的笑意取代了。
路杳手里端了碗醒酒汤,那是他刚才去楼下,从徐管家手里截过来的。
他刚洗完澡,身上的酒气被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冲淡了很多,只余下一丝似有若无的味道。
路杳短暂地打量了路云川一眼。
这人大概也是刚洗过澡,他换掉了白日里正经的西装,换上了休闲宽松的家居服。
穿正装的路云川是严肃理性的,那时候的他对于路杳来说要更像个“长辈”。但路云川的年纪其实也并没有很大,他长相和气质成熟清冷,却并不古板老成。当他换掉那身西装之后,原本被藏起来的少年感就会悄悄外溢一丝,就像他身上的柑橘味,干净又清淡。
似乎,无论是怎样的路云川,都像他的名字一样,像璀璨星河,耀眼而不容忽视。
路杳微微垂下眼,敛去了眼里那些不该让对方看见的神色。
他把手里那碗醒酒汤递给路云川:
“替徐叔送来给你。”
“谢谢。”路云川没说什么,只淡淡道了谢,从路杳手里接过了玻璃碗。
垂眼时,他看见路杳端着碗的那只手。
皮肤白皙、指节修长,指尖和关节处泛着淡淡的粉色,在头顶灯光和玻璃碗映出的细碎光芒的映衬下,格外明显。
路云川喉结微动。
他避开了路杳的手,从玻璃碗的另一边接过,可却又没有完全躲开,因为下一秒,路杳就抬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穿着长袖衣衫,路杳碰的地方刚好在袖口末端,并不逾矩,甚至没有一寸的肌肤相处,但那人手指掌心的温度却还是隔着薄薄的衣衫传了过来,像细小电流一般顺着手腕的血脉一路将那寸酥麻送往全身。
路云川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而始作俑者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路杳直勾勾地看着路云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