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近辰坐在那里没有动,他一身灰白色的袍服因他盘膝而坐,所以散披在麻石上。
头发是盘起结了个圆发髻,青黑的合金剑横插于其中。
他坐在这里,天空里的阳光都似独照他一人,宛若太阳中的仙灵临凡尘。
薛宝儿在旁边看着,有些出神。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声愤怒的喝问让她惊醒,那声音如金铁破空一般,刺破了这群山之间的雾和虚空,彷佛要刺破耳膜一样。
紧接着,她便看到有一道剑光破空而来。
然而却有一道剑光从斜着的方向拦截着,于是两道剑光都落在了这孕剑山的山脚下。
“白也剑,你拦我做甚?”
这声音正是之前那个陌生的人在说话。
“师叔,我朋友在山上,不如让我先去看看吧。”白也剑说道,他有些急,刚刚他在其他的山头检查,听到自己师叔的声音之后,便立即赶了过来,正好拦住。
“这孕剑山是我们剑灵山的根基所在,你怎么可以让外人进入其中呢,你是不是傻了?”那个声音满是气愤和对于白也剑的责怪。
并且,他不等白也剑回答,又连珠似的说道:“你看这孕剑山上哪里还有什么剑意盎然的样子,之前我专门望过这山中,在这孕剑山的上空,剑气仍然弥漫,现在却已经没有了。”
“你看那里。”山下的单信芳用手指着天空里凝成一束的阳光朝到山腰处去。
隐隐可以看到一个人坐在那阳光之中。
那个人的双手之间,却是有一团剑气在阳光里扭动着,似在飞扬,却又难以挣脱那人的手。
白也剑也看到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其实心中想说,剑灵山今日的情况,与这些灵剑不无关系,这些灵剑很可能是受到了沾污的,没了便没了。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师叔单信芳不会这么想,他一定认为这孕剑山是剑灵山重新崛起的根本。
当然,白也剑也不知道楼近辰会做这些,但是楼近辰说去看看,他根本就无法拒绝。
就在这时,一抹灰光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却是一个灰袍人,这人一头灰色的头发,面容看上去有些苍老。
他也看着山腰之处那阳光汇聚之地。
孕剑山的植被并不多,多是怪石林立,因为这山中金气旺盛,金克木,所以植被少。
尽管楼近辰在山腰之处,而山脚下的人也能够看到。
“单兄,此人是谁,居然在你们剑灵山的禁地之中修行?”
这个说话之人,正是单信芳去请来的助剑之人,名叫东郭子,修的是羽化道,却没有人知道他的法相是什么,与人斗法之时,擅长用符箓,最知名的就是镇岳符法。
“师叔,他是我的朋友楼近辰,就是他杀了周燕寻与那‘剑灵’的。”白也剑立即解释道。
单信芳也猜到一些,虽然不知道他就是楼近辰,但是楼近辰能够坐在这里,却也猜到他可能就是那一个解决了周燕寻的人。
“他一个人,怎么做到的?”单信芳微微顿了顿,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楼兄孤身而去,一剑刺开了云气,又一剑引太阳精火垂聚,杀死了周燕寻的。”
他在楼近辰面前一直都说的是师姐,而在单信芳这里只说周燕寻的名字。
那个东郭子微微抬了抬下巴,背着手,看着楼近辰,目光审视着,他又怎么会没有听过楼近辰的名字呢,而且在听到了楼近辰的名字之后,心中立即生出一股跃跃欲试的念头。
而单信芳则是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他是你的朋友,又杀了周燕寻,那么他擅闯孕剑山之事,便可当不曾发生过,只是他手中那个东西,却不能够带走。
必须还给我们,你应该能够看出来,那剑意是与这孕剑山是同源的,我们这孕剑山中的剑灵都被他摄去了。
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就去拿回来,若是他要强行带走,那就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单信芳的话让白也剑很为难,他知道在单信芳的角度来说,这话是没错,但是他更知道,楼近辰对于大部分东西是看不上的,而被他看上了的,恐怕就很难再从他的手上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