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祖笛,号称世界上最简单的乐器,只要会唱歌就能够把它吹响,就是吹出来的旋律不一定能保证动听。
相亲对象长得真的非常英俊,个人爱好也真有点离奇。
以楚修言的拙见,他觉得刚刚那回荡花厅的旋律实在很难称之为动听,充满了无拘无束的自由,调也飘得放荡不羁。
可他这个无辜听众都听得有点麻,当事人却十分淡定。
相亲场里吹卡祖笛自娱自乐的男人像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宛若对自己的演奏效果一无所知,这位英俊但好怪先生拿着卡祖笛的姿态坦然又自在,还兴致勃勃问了楚修言一句:“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楚小少爷确实是有些表情管理的功夫在身上,他足足沉默了三秒钟,仿佛忽然发觉男人脑袋旁边那朵大向日葵真的特别好看,在凝神欣赏。
然后他说:“是挺有趣。”
男人深感赞同地点头:“我也觉得。”
楚修言:“……”
楚小少爷心说:“还好是问有不有趣,不是问好不好听,不然这话谁接得下去。”
一般相亲流程是这样的,两人接下来该补上自我介绍及互相问候,简单聊两句废话,用天气、来时的路况、见面地点及周围环境等东西把话题打开之后,再话题逐渐深入到彼此的个人资料,进行一些涉及个人兴趣爱好,学历职业外貌等方面的了解与尬夸。
可楚修言被别开生面的卡祖笛给震了一下,他进门后把招呼介绍直接给忘了,男人的画风在相亲对象里也比较清奇,压根没提问候与介绍的事。
最前面的这一环就这么,被两人不约而同给跳了过去。
方才那两句对话已足够确定楚修言就是今日减免对象的身份,五官富有攻击性的男人行为上却还很绅士,他收起肆无忌惮支在桌下的长腿,站起来时有种将花厅灯光都遮蔽一半的感觉,让近在他跟前的楚修言眼前忽的一暗,估摸着两人的身高差超过半个头。
他绕过小桌,伸手帮楚修言拉开了椅子:“别站着了,坐。”
楚修言礼貌道:“谢谢。”
“你刚刚为什么问气球?”男人在楚修言坐下时顺便问,他语气里透出一种难以洞察世事的天真,“今天的花厅布置在你看来还是有点欠缺,你更喜欢再增加一点缤纷色彩与童趣?”
楚修言不觉得这花厅还需要再增加色彩,而且还童趣……
他试着设想了一下在这“花花世界”再飘满缤纷气球,像把整个颜料盘都豪奢打翻在花厅的场景——简直立即令人心生敬意,让他充满谨慎地在男人对面坐下了。
“不用了。”楚修言说,“没有必要,现在挺好。”
男人闻言便欣慰一点头:“你喜欢就好。”
楚修言不敢说自己不喜欢,从花厅、红毯及气球已经隐约窥见了男人的审美,他怕自己一说其实这不好,人家立马给他换一套更富有挑战的。
他只默默心说:“我也就是客套。”
客套敷衍的楚小少爷只想混够三十分钟,完成自己的相亲指标。
虽然没看对方的资料,不过他也大概知道,今天这位和自己见面的相亲对象姓韩,也是出生星城本地,在被迫参加一些家族聚会时楚修言也听过韩家的名,知道韩家这一代出了几个觉醒者,只是他经常在宴会上象征性见一下人就溜,找个地方躲清静,对人家没有太深的印象。
韩家原来还有像对面这样的。
楚修言下意识对着男人的脸多看了会,想起觉醒者,他便忍不住在这位韩先生身上搜寻起了觉醒特征。
但遗憾的是,这位韩先生从面貌上看觉醒特征极不明显,让楚修言怀疑对方也许和自己一样。
“你来的比约定的时间晚一点。”韩先生好像没有觉察楚修言的打量,他正抬手召过了角落里等候的点单机,倒是这会才问起楚小少爷的迟到问题,“是因为外面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