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头见。”
汪言心里很满意,看样子何梦确实没有搞事的想法,不安定因素又少了一个。
回头跟来了的同学们一一问候,突然又发现一个不对劲——
“嗳,端木楚歌呢?”
没看到她,就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何梦抿嘴笑道:“拉着她那个闺蜜往那边去了,八成是去找你的……”
狗哥顺着她指点的方向看去,没找到人,但是确定了那是自己大本营所在。
卧槽!
要不要介么夸张?
就非得今天撸了我呗?!
“额……”狗哥果断怂了,“我突然觉得,还是应该多陪你一会儿……”
“噗!”
何梦笑喷了:“你那么怕她?”
狗哥也很无奈:“一个妹子,又是校友,打不得骂不疼,我能怎么办?”
何梦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嫣然娇笑:“要不这样,你帮我一个忙,我帮你搞定她,怎么样?”
“哦?倒是蛮公平的……什么忙?”
狗哥来了兴致,不想走了。
何梦悄悄靠近汪言,在几乎贴上的距离停下,压低音量:
“李少身后那个戴眼镜的,叫苗伟桥,是李少的表弟,最近追我追得很紧,你帮我摆平他,我帮你搞定端木楚歌,怎么样?”
汪言低头看她的眼睛。
有神,明亮,灯光闪烁,目光却不跟着闪烁。
不怎么样。
汪大少没打算招惹这种狗血的麻烦,但是嘴欠,忍不住撩闲。
“既然你不喜欢,为什么不直接点拒绝?”
何梦撇撇嘴:“那家伙跟端木楚歌一套号的,八成是当年抱错了,其实本名叫端木伟桥。”
哎哟哟!
我的初恋情人梦中女神居然会吐槽诶?!
而且吐得有模有样的。
汪言忍着笑又问:“以你家里的情况,应该没人强迫得了你吧?不理会不就得了?”
何梦叹了口气。
“他妈妈和我妈妈表达过这方面的意思,我妈妈不好直接拒绝,只说尊重孩子们的个人意见。”
汪言懂了:“就等于你可以拒绝他,但是他也可以继续纠缠你,你家里不方便直接警告他?”
“嗯。”
何梦恹恹点头。
“至于么?”汪言哑然失笑,“咱爸不是咱们鼓角首富么?”
“我爸!”
一个大白眼飞了过来。
闹了一下,何梦反倒被勾起了倾诉欲望,拉着汪言倒了一通苦水。
“你现在跳出龙门了,当然不懂我们这种地方性企业的难处。
想要安安分分的经营,然而发展空间就那么大,早都被占得满满了,守成都不容易。
你不抢别人的,别人会来抢你。
想着让一步吧,基础、关系、资金、人力,全都在本地,往哪儿让?
死死栓在原处,一动不能动。
尤其我们家是搞房地产的,上头全是婆婆,谁都得罪不起。
早些年市场好,半主动半被动的把公司规模堆了上去,现在国家政策明显收紧,眼看着前路渺茫,于是方方面面就都不顺畅了。
搞实业搞上规模,有地方政府死保;
搞新产业的用技术说话,不需要考虑商业之外的因素;
搞互联网的压根谁都不用理会……
我们呢?
我们家赚了那么多年快钱,现在到了还债的时候了,我父亲真的是不得不谨小慎微……
你懂那种感觉么?”
汪大少原本是不懂的,但是听她这么一说,再琢磨琢磨,马上明白了。
其实这种困境就是夕阳产业的地方性内卷,很好理解。
经典案例就是当年国内的纺织产业。
压锭压锭,无止境的压锭。
直到供求关系恢复平衡。
国内的房地产行业存在着极其明显的区域性供求失衡,一线城市好地段供不应求,三线城市早已过饱和。
就以矿省的居住条件和人文环境,内卷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何梦觉得家里的日子不好过,其实今年绝对是个好年景,难熬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房价不涨不跌,成本飙升、销售萎靡,钝刀子割肉,都给我扛着!
扛不住想降价?
申请报上去,对不起,不批,你就只能原价卖。
卖不动?
卖不动就失血呗,反正贷款利息一分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