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是还不愿意相信。

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左膀右臂就这么死了。

直到斥候们带回来了一条新的消息，奥托才终于肯面对自己的副官已经死了的现实。

这条消息就是——联合舰队最前方的战舰船头上悬挂着一颗人头。

根据斥候们对这颗人头的外貌的描述，这颗首级的主人，确系格云瑟无疑。

己军的高级将官的首级被敌军所夺，并悬挂在如此显眼的位置——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来说，都耻辱至极。

也正因如此，奥托的一众部下们才会如此地群情激昂、纷纷请战，誓要夺回格云瑟的首级。

然而奥托并没有理会部下们的请战。

在用充满怒意的语调，大声吼出“你以为我不想夺回他的首级吗？！”这句话后，奥托便喘了几口粗气，调匀了自己的呼吸后，便接着低吼道：

“今天的战斗，你们难道都没有仔细看吗？”

“布列颠尼雅帝国的联合舰队的战力，远远超乎我们的预期！”

“他们非常巧妙地活用了他们的战舰的最大优势——灵活性！”

“今日的战斗之所以会战败，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联合舰队活用了他们战舰的灵活性。”

“另一方面，同时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格云瑟这个蠢蛋大意轻敌了！”

“只要他再稍微谨慎一些，脑子再清醒一些，就不会这样糊里糊涂地闯进联合舰队的伏击圈，也不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掉！”

“对面的布列颠尼雅帝国联合舰队要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难对付！”

“所以自此刻起，我希望在场的诸位！也希望我自己！都收起自己心中的那份自大！”

“不再小瞧我们此战的敌人！”

说到这，奥托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自己那已经不会再回到他身边的得力副官的脸庞，以及他那之后不会再有机会听到的唠叨声。

自然垂下的双手，缓缓攥紧。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自己手掌上的皮给扯下来一样。

“今日的这场战斗，已经用血淋淋的教训告诉我们——轻视我们此战的对手，将是什么样的下场了！”

“那个苏诚之所以会将格云瑟的首级挂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说不定就是为了引诱我们前来取回他的首级！”

“布置好埋伏，等到我军靠近那艘悬挂着格云瑟首级的战舰后，便会收紧埋伏，将前来夺回格云瑟首级的部队全数一网打尽——这种事情，并不是不可能发生！”

“我已经向我的灵魂起誓——在此战中，我将谨慎用兵，绝不会再大意轻敌！”

“所以为了谨慎起见，我现在是不会答应你们的出阵请求的。”

“在确认时机成熟、夺回格云瑟首级的最佳机会已经来临时，我会下令将首级夺回。”

“而现在——你们、也包括我自己，都忍耐一下吧！”

“只要我们收起我们的自大，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一定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