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娣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最后听到那句贬为奉仪之后,这才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膝盖狠狠地砸在绒毯上,声音大的仿若砸坏了骨头,裴良娣却像是察觉不到。
她只顾着直直的抬起头,目光往殿下那儿看去,仿若是不敢相信殿下居然会这么对待自己。
“殿下?”裴良娣嘴唇颤抖着,自从她的腿伤了之后,殿下便事事都由着她。
从未责怪过她一句。
她动手杀人殿下都当是没看见,从未想过最后竟然会败在这件小事之上。
这让裴良娣如何相信?又如何甘心?
裴良娣想要直起身,却又狠狠地跌倒在地。她双腿刚刚那一跪,如今站都站不直。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膝盖痛的厉害。她一出事,到时倒霉的就是裴家,她的家族,父母,还有远在边疆的裴鸿雪……
裴良娣面上的血色尽褪:“殿下,您就当真儿舍得如此对待嫔妾?”
她喉咙颤抖着,吓得声音都在发抖,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惧怕。
自古家族一荣俱荣,若是她倒下裴家也就跟着完了。
裴良娣瘫软在地,膝行上前拽住殿下的衣摆:“殿下……”
她生的好,哪怕是如此狼狈也掩盖不住这张脸的貌美,可偏偏太子殿下不为所动。
“机会孤已经给过你多次,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太子殿下伸出手,毫不留情的拽开被她抓住的衣摆,随后大步往外走去。
“殿下!”裴良娣摊倒在地上,大声哭喊,可太子殿下却是头也回。
屋子里只剩下裴良娣伤心欲绝的哭喊声,余下的众人们也没好戏看了,渐渐的开始离开。
南殊走在李良媛身后,快要出门的时候,跪在地上的裴良娣忽然抬起头来。
她那双眼里似是燃着熊熊烈火,猛然抬起头:“是你!”
李良媛被这声儿吓得浑身一激灵,她为了求殿下责罚裴良娣,浑身都被雪淋湿了,额头上磕的青紫一片。
单手扶着胸口,李良媛正要回嘴,却见裴良娣的眼睛是看向她身后的殊良媛。
南殊也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裴良娣居然还咬着自己不放。
她看着前方已经走远了的人,垂下目光看向地上的人。
当初高高在上的裴良媛如此傲气,可如今却成了地位最末端的奉仪。
倒是她,当初只是个卑微低贱的宫女,如今倒有一日站在了裴良娣的面前,也能昂首挺胸。
这宫中的风水轮流转,何其的讽刺。
南殊微微撩起眼眸:“裴奉仪再说什么?我倒是听不懂了。”
裴奉仪于她而言如今已经没了威胁,至于她说的什么自然也没了理会的必要。
南殊压根儿就不打算听她说什么,扶着竹枝的手就要往外走。
却没想到她刚出门,身后就传来一阵嗤笑:“这个宫里,最想让本宫死的应当是殊良媛吧。”
当初,裴鸿雪忽然求到她这儿,说是心中有了心爱的女子,想要娶她为妻。
家中父母不成全,这才求到她这儿,想要她这个做阿姐的替他说几句话。
裴家子嗣单薄,裴鸿雪是她唯一的同胞兄弟。她几番套话这才知晓,他想娶的居然是个宫女。
“当初我就派人去查过你。”裴奉仪扶着月姑姑的手,挣扎着起身。
“你心思深沉,狡猾,善于伪装。”她每说一句,那些不好的词汇就砸在南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