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关们的主要收入,就是酒水分成。
客人所点的酒水越多、越贵,女公关们所分得的收入就越多。
至于男公关——他们们和女公关们在工作上唯一的差别就是:女公关主要服务男性,男公关主要服务女性。
因为不涉及涩情,所以公关俱乐部在现代日本是合法的产业,公关也是相当正当的职业。
绪方没想到在18世纪末的日本竟然也能碰上这种已经有后世的公关俱乐部的雏形的店铺。
虽说据又七的介绍,这四季屋和后世的公关俱乐部仍有着些许差别,但也是相差不多了。
“到你们店里喝酒一定要点个女孩来一起陪酒、陪聊吗?”绪方问。
“没错。”又七点了点头,“不过我们店也很欢迎客人自个带女孩到我们店里喝酒、聊天。”
“还能自个带女孩进来?”绪方的脸上忍不住浮出诧异。
“没错。这也是我们店主的主意,据店主所说,这是为了迎合那些颇有财力且喜欢炫耀的人。”
“一些有钱的客人在约到某座游女屋的头牌后,便会将头牌带到我们店里,在大家面前显摆。”
“我们也很欢迎这种类型的客人,因为这种客人往往花钱都很大方。”
“看到那边那个很胖的客人了吗?那人是做茶叶生意的富有商人,他也是我们店的常客之一了,他旁边的那位就是白柳屋的头牌——梅音小姐。”
绪方循着又七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大厅的一个还算是处于显眼位置上的桌案那坐着一个大胖子。
和这大胖子坐同一桌的,还有4名年龄段不一的男性。
这大胖子的身旁坐着一名风情万种的美人,在陪这大胖子聊天的同时,不停地给这大胖子斟酒。
和这大胖子同一桌的另外4名男性的身旁也都各坐着一名女孩。
然而论容貌,大胖子身旁的那美人对同桌的另外4名女孩有着碾压级别的压制。
绪方见状,不由得哑然失笑起来。
心中暗自感慨着这四季屋的店主也是一个人才,竟为了迎合、吸引那些虚荣的客人,还特地弄出了“可以外带女孩来店里喝酒”的这一规定。
可以想象——肯定有很多有钱又虚荣的客人,在约到某家游女屋颇有名气的游女后,搂着这游女的肩膀到这四季屋内享受大家艳羡的目光。
“原来如此……”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的确是非常有趣的经营方式啊……”
这种公关俱乐部式的经营方式,在这江户时代的确也算是相当新鲜的经营方式了。
在这个时代采用这种这么新颖的经营方式,还知道利用那种虚荣之人的心理——绪方有点明白为什么这家四季屋的生意这么红火了。
“日后在不需要工作的日子里,请务必多多来我们四季屋光顾哦。”又七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般说道。
“我会的。”微笑着随意敷衍了又七一句后,绪方移动着目光,寻找着极太郎的身影。
没一会的功夫,绪方便在大厅偏中央的位置找到了极太郎。
极太郎现在正搂着一个女孩,和坐在他身前的跟班侃侃而谈着。
虽然不允许对这家店的女孩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但只是搂搂肩膀的话,似乎还是处于可接受范围内的。
他的那跟班似乎对身边的女孩不感兴趣,只直直地看着身前的极太郎,听着极太郎讲话。
“谢谢你。”绪方微笑着朝又七道谢道,“这是家很有意思的店,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来你们店里玩玩的。”
“感激不尽。”脸上浮现出喜色的又七朝绪方恭敬地鞠了一躬。
……
……
在又七的领路下,绪方离开了四季屋。
步出了四季屋的大门,一口气走到一个离四季屋有段距离的位置后,绪方停下脚步向四季屋的方向望去。
望着四季屋,绪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嘟囔道:
“原来那家伙还喜欢来公关俱乐部玩啊……”
……
……
江户,绪方他们栖身的旅店中——
“牧村,‘三人行’的下一句是什么?”
“‘必有我妻焉’!”牧村以一副非常自信的口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嗯,很好,答得很棒。牧村,多亏了你的回答,我终于明白了——你的脑子果然不适合念书呢。”
“‘三人行,必有我妻焉’吗……”正坐在一旁给自个的佩刀上刀油的间宫此时用平淡的口吻接话着,“看来以后要跟牧村这种有不得了的想法的人拉开点距离呢。”
绪方他们这几个男人所居住的这个大房间内,源一正将身子倚靠在墙角处打着盹。
间宫坐在不远处给自己的佩刀上着刀油。
至于牧村和浅井……
“我刚才只是开个小玩笑。”牧村摆了摆手,“是‘必有我师焉’,对吧?我刚刚只是故意逗你玩而已。”
“……牧村,你现在真应该庆幸啊。”
“嗯,庆幸什么?”
“庆幸孔夫子在二千年前便离世了,否则如果让他知道你把他的金玉良言背成这样,肯定会狠狠揍你。”
“没关系!孔夫子肯定揍不赢我!”
“那可不一样。据史料记载,孔夫子他比你还高大,而且力大无穷,在不动用武器的情况下,你还真不一定能打赢孔夫子。”
前天夜里抵达江户时,绪方他们一行人在睡前简单讨论了跟学识有关的话题。
在得知自己是众人中最没文化的那一个后,这一件事似乎给牧村带了些小小的刺激。
今日一早,牧村便缠着浅井教他四书五经。
拗不过牧村的浅井,勉强同意了牧村的请求。
于是便出现了浅井教授牧村《论语》的这一幕。
浅井也是一个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的人,因此即使没有书籍在手,他也能教牧村逐句背诵且理解四书五经内的内容。
值得一提的是——琳此时也在这座绪方他们这帮男人所居住的房间内。
琳现在正坐在源一的身旁。目前所做之事与间宫一样——正在给自己的2把佩刀:打刀“阎魔”与胁差“振鬼神”上着刀油。
琳之所以不待在她的房间,而是待在绪方他们的房间,原因也很简单——刀油放在绪方他们的房间里。
闲得没事做,正盘膝坐在不远处的岛田,为了打发时间,一直默默地打量着琳手中的那把通体漆黑的大宝刀——阎魔。
在擦上刀油后,阎魔那漆黑的刀身更是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炫目光泽。
“主公。”或许是因为现在很无聊的缘故吧,岛田向琳搭话道,“我一直感到很奇怪啊,为什么阎魔的刀身是黑色的啊?”
“我也不知道。”琳一面继续给阎魔上着刀油,一面应和道,“我对锻刀也没有什么了解,但据我所知,似乎是因为掺了什么特殊的金属在内,刀身才变成了黑色。”
话说到这时,琳刚好给手中的阎魔上好刀油。
把专用用来上刀油的器具放下后,琳树起手中的阎魔,上下打量着阎魔那漆黑的刀身。
回忆之色在琳的眼瞳中浮现。
“阎魔是我家族家传的宝刀……”
“为了把阎魔从那帮臭和尚那夺回来,可是花了我不少的力气啊……”
在发出这通小小的感慨后,琳将阎魔缓缓收回刀鞘之中。
就在这时,房间外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
听着这串脚步声,正跟浅井专心学习《论语》的牧村挑了挑眉。
“绪方老兄回来了。”
“你又知道?”浅井问。
“我和绪方老兄的交情,早就好到仅凭脚步声就能听出是不是绪方老兄来了的程度了。”
哗。
房间的纸拉门被拉开。
果真如牧村所说的那样,是绪方回来了。
绪方一手提着刀,一手拿着四郎兵卫会所的羽织。
“哟,欢迎回来。”牧村主动朝绪方打着招呼。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今天也算是颇有收获了啊。”
“哦哦!”牧村双手抱胸,“看来潜伏在吉原还是有用的嘛。”
绪方移动着视线,看了眼房间的众人:
“阿町呢?”
“阿町小姐现在正在她的房间内。”间宫答道。
“我去叫阿町过来。”绪方道,“人齐了再慢慢地说我今天的收获。”
……
……
阿町的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