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此之前——”
说到这,绪方朝旁边的阿町、阿筑、以及那个小女孩使了个眼色。
收到绪方投来的目光示意后,阿町、阿筑与那个小女孩赶忙抱着一包包牙粉迎向诸位观众。
“能请大家买点牙粉吗?”绪方一摊左手,做出了个“请”的动作,“这些牙粉,只需16文钱便可买得一包!”
“不仅价钱实惠,而且品质优良。”
“诸位只需买个15包,在下便又能有足够的力气来接着表演。”
绪方就差将“想要我表演?掏钱买牙粉吧!”这句话给直接说出来了。
虽然绪方如此露骨地表示“想看表演,就买牙粉”,但在他还未说完话时,便已有大量的人纷纷掏出钱来从阿町和阿筑的手中购置牙粉。
因为绪方的这种套路,实质上是已经老掉牙的套路,大家都见多了。所以在绪方突然“画风一变”,让大家都来买牙粉时,并没有人表露出惊讶。
用表演来吸引顾客,然后规定卖多少货就进行什么样的表演——这种手法在这个时代其实屡见不鲜。
虽说这套路很常见,但用剑术表演来吸引顾客,这倒相当地罕见了。
毕竟能用剑术、而且愿意拿剑术来表演的人,屈指可数。
绪方以前曾听牧村介绍过:牧村之前还是京都的与力时,曾在街头看过一个生意很红火的卖药郎。
他卖药的秘诀,就是表演拔刀术。
以剑术来作表演内容,是绝不会缺观众的。
剑术对黎民百姓们来说,是一种很神秘的技艺——有那个钱与时间去学剑的人太少了,所以绝大部分黎民百姓对剑术的态度,都是“好奇”。
所以那个卖药郎从没有哪一天是没客人的,而他的药基本每次都能卖完。
他的套路基本都这样——先小试身手,让观众们看到自己的本事,随后再跟观众们说:只要我的药能卖出10份或多少份,我就接着表演更厉害的东西。
他就靠着这样的套路,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绪方只不过是将这个套路给“借用”了过来。
此时此刻,靠着这个套路,那个小女孩卖了大半天都卖不出几包的牙粉,转眼之间就达到了既定的目标,卖出了15包。
见目标已达成,绪方拿起了第二块木板,准备展开第二次表演。
……
……
绪方统共进行了3次表演。
3次表演都是拔刀术,第二次表演是连挥2刀,将掉落的木板给斩成3块,第三次表演则是连挥3刀,但却将掉落的木板给斩成5块。
即使是在大坂这样的大都会,剑术表演都是极罕见的演出,更别提是如此水平的剑术演示了。
在进行完第三次表演后,绪方他们手头的牙粉彻底卖了个一干二净。
从开始帮那小女孩卖牙粉,再到这些牙粉卖了个一干二净,总计只花了3炷香左右的时间。
既然牙粉已经卖完了,绪方自然也不需要再进行什么表演了,于是便向众看客鞠了个躬,表示表演全数结束,大家可以散了。
某些看客还不乐意,要求绪方再表演几段,也有些人问绪方等明日或什么时候还在不在此地表演,皆被绪方以委婉的口吻表示:等之后什么时候又缺钱了,会再于此地进行表演的。
看客们渐渐散了,绪方他们也拿着赚来的钱快步离开。
而北原他们却仍旧站在原地。
“……那人的身手不错嘛。”北原看着绪方他们离去的背影,“听他的口音……不像是大坂本地人,大概是个外地来的浪人吧。”
“可惜啊,剑术水平尚可,却是个拿剑术来当杂耍的心术不正之徒。”
北原一边发出嗤笑,一边摇了摇头。
“好了,三浦,我们快点去老地方那喝上几杯吧,若是时间再拖晚一点,可就要天黑……嗯?”
北原讶异地看着身旁的三浦。
站在他身旁的三浦,此时怔怔地看着绪方他们刚才离开的方向。
他那副呆愣的模样,仿佛失了魂一般。
“三浦?”北原轻轻地摇了摇三浦的肩膀。
肩膀被北原摇晃,三浦的“魂”总算是重归躯体。
不过即使是魂归躯体了,三浦的视线仍旧定格在绪方他们离去的方向。
一直到绪方他们都快从他的视野范围内消失了,他才喃喃自语道:
“那个女人真漂亮啊……”
语毕,他用力地咽了口唾沫。
随后,丝丝坚定之色在他的眼中浮现。
……
……
“好了,趁着现在天还很亮,快点回家去吧。”绪方摸了摸那小女孩的脑袋。
此时,绪方他们回到了刚才邂逅那小女孩的茶屋门口前。
“真、真的是非常谢谢你们!”小女孩怀里里抱着塞满了卖净牙粉所赚的钱的小布包的,一边以略带哽咽的声音朝绪方他们大声道谢,一边朝绪方他们鞠了个头都快磕到地面的深深的躬。
“只是一点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绪方微笑着,淡淡道,“快回家去吧。”
小女孩一步三回头地不远处的街口奔去,每跑出几步步都要停下来,向绪方他们所在的方向用力鞠躬过后再接着往前走。
“真岛大人真是善良啊!”在那小女孩走后,个子很矮的阿筑稍有些费力地抬起手,笑着拍了拍绪方的肩膀,“竟然愿意屈尊降贵地来帮助一个小女孩。”
“啥叫屈尊降贵……”绪方没好气地说道,“我并没有哪里尊,哪里贵的。说得实在点——我就只是一个只有打架很在行的普通人而已。”
“只是刚才正好闲得慌,所以顺手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好了,我们走吧,趁着现在还没有天黑,我们到其他地方去逛……嗯?”
绪方的话音突然一顿——因为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伙人正大步朝他们这儿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