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哈,丰臣源一先生,你真是和信秀所说的一样,是个从不缺乏勇气的人啊……竟然敢以那么点人来直取高野山。”
“哈哈哈,真是痛快!”
老者放声大笑着。
“若有机会的话,真想看看信秀在得知高野山遇袭后会是什么表情啊……”
“嘛,不过我猜他应该也不会露出什么很失态的表情吧。”
“毕竟他本就是那种即使心情不愉快至极,也仍能保持神情不变的人。”
“喂,可以和我们说说:你是什么人了吗?”一直背着老者向前进的牧村,扭头用不耐的视线瞥了背上的老者一眼,“我们可是如你刚才所要求的那样,介绍过我们自己了。该轮到你介绍你自己了。”
“我?”老者的脸上,缓缓浮现出淡淡的追忆之色,“我呀……我是……不,我以前是丰臣氏麾下的一员专门负责做些见不得人的研究的医生。”
老者此言刚出,一旁的阿町便像是想起了啥似的,好看的眉毛一拧,然后扬起视线,仔仔细细地将这老者从头打量到脚。
没有注意到阿町的这审视目光的老者,继续缓缓道:
“我十分卖力地给信秀干活,也顺利地弄出了一些成就,所以受到许多次信秀的亲自接见。”
“一来二去之下,就与信秀熟络了。”
“呵……只可惜啊……再怎么熟络的关系,一旦碰上梦想的冲突,都会脆弱至极……”
老者他那双环在牧村脖颈上的双手,此时缓缓攥紧。
其脸上的追忆之色,缓缓转变化成了愤恨与……淡淡的懊悔。
“我为信秀贡献出了我所能贡献的一切。”
“但到头来,只换得了牢狱之灾。”
“呵,想不到我也有觉得玄直当年选择直接出走,是明智之举的一天……”
听见老者刚才的话……或者说是听见老者刚才所提及的“玄直”这个人名,刚才一直用审视的目光紧盯着老者的阿町的瞳孔猛地一缩。
“等一下!”
阿町娇喝道。
“你……该不会就是玄直的师傅——玄正吧?”
“哦?”老者偏过头,疑惑地看着阿町,“小姑娘,你……认识我?”
“还真是你啊……”阿町贝齿紧咬,表情因浮现出喜悦、愤恨、松了口气、疑惑……等各式各样的情绪而变得古怪。
对于“玄正”这个人名,阿町觉得可能即使过上数十年,自己也能牢记着这个名字。
为了找到这个人和他的徒弟玄直,她和绪方跑遍了大半个日本。
对于玄正这号绪方和阿町花了不知多少力气都迟迟未找到的人物,对其名字源一等人自然都是久闻已久。
“你就是那个玄正啊……”源一紧盯着玄正的双目,微微一眯。
“嚯……”玄正看了看阿町,然后又看了看源一,“你们竟然认识我吗?这倒是让我吃惊了呢……”
谈话之间,众人已经拐过了一个90度的大拐角。
刚拐过这个拐角,长谷川便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大约仅够2个成年人并排进出的不大不小的洞口。
洞口处所散发出来的光亮,让在地底待久了的长谷川不禁沉下眼皮,用睫毛滤去刺眼的白光。
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洞口,喜色缓缓攀上长谷川的双颊双瞳。
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去沐浴久违的阳光,呼吸久违的新鲜空气了。
一想到自己总算是要离开这座该死的地下监牢了,长谷川感觉自己腿上伤口处的痛感,都减轻了不少,脚步也变快了一些。
然而——马上到来的残酷事实,让原本挂在长谷川双颊双瞳上的喜色瞬间僵住。
在急不可耐地跟着源一等人冲出洞口后,扑到长谷川脸上的,不是新鲜的空气。
而是令人闻之欲呕的焦臭味。
伴随着这股焦臭味一起刮来的,是让长谷川怀疑自己的眼睫毛兴许会被点着的滚烫热风。
“这是……”长谷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火海。
只见他们前方的不远处,祝融在肆虐。
仿佛无边无际的火海吞噬着草木,喷出大量火星,倒塌的大树,木头断裂的“呻吟”,焦臭的热风不断吹上长谷川的脸。
“啧……”间宫的脸色一沉,“即使现在的时节正是火灾最容易失控的时节,山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蔓延到这个地步。”
“让山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烧成这样……丰臣的人是用了多少火油啊……!”
阿町嘴上什么也没说。
但她还是不受控制地朝前方的火海投去担忧的目光。
这片仿佛没有边际的火海的另一头,便是仙源寺。
是绪方为吸引丰臣氏来攻,所进攻的方向。
“……放心吧。”性格粗中有细的牧村,发现了阿町眼中的担忧,只听他轻声向阿町宽慰道,“区区山火,不可能奈何得了绪方老兄的。”
“他应该很快就能来和我们汇合了。”
牧村的话刚说完——
“阿町!源一大人!”
才刚宽慰完阿町的牧村,神情一怔,紧接着莞尔一笑。
“你瞧,阿町,我没说错吧?”
牧村循着声音扬起视线。
将视线抬高后,众人便在他们侧前方的山坡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看着这道身影,阿町眼中的担忧之色迅速转变为如释重负的喜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