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应对

她心下缓和了几分,敷衍的笑笑:“贤妃娘娘说的有理,倒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贤妃意味深长的看了博翁阔一眼,到底没有说话。

毓敏此时心情却很复杂,博翁阔以往的时候,对她都是不理不睬的,今日突然这般态度,确实有些不大对头。

再一想自己宫里的事儿,毓敏心中生出几分联想来。

会不会这事儿,是博翁阔福晋做的呢?

其实自打香萍给她禀报完之后,她心里就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毕竟能调动太后宫里的人,这么想也就太后的这两个侄孙女比较可疑。

至于旁的人,或许有心,却也无力。

毓敏眉头皱的更深了,是博翁阔吗?

若真是她,那自己可不能就这么由着她算计。

之后几日,后宫里波澜不惊。

除了顺治对贤妃的盛宠让六宫侧目之外,大家过的还算平静。

不过这回顺治在盛宠之余,到底也没把玄烨给忘了,隔三差五的也会来看一回。

毓敏心里对他膈应,可是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毕竟自己入了这宫廷,目前为止的兴衰荣辱就都系在他身上了。

除非他人没了,那自己就能翻身了。

九月初的上午,天气有些闷热,顺治帝还没等到用晚膳的时候,就直接来了毓敏宫里。

他看着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似得,满头满脸的汗,衣裳都快被汗浸透了。

毓敏有些诧异,一边侍奉他更衣,一边礼节性的关心了几句。

“皇上怎么热成这样?可要传太医过来看看?可别中暑了。”

顺治摇了摇头:“刚刚就让太医看过了,吃了一粒藿香正气丸,无碍的。”

见他这么说,毓敏也就不多事,将人迎进屋里坐下,又让人上茶水点心。

顺治最爱她屋里的凉茶,茶一上来,就迫不及待的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碗,要不是深入骨髓的礼节在那儿,毓敏觉得他能把这一碗都喝完。

顺治放下茶碗,长出一口气,这才像是缓过劲来似得道:“今儿朕让人在前头开辟了一小块农田,自己亲自种了些豆苗,等到长好了,到时给你宫中分一些。”

毓敏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他热成这样是为了这个,这人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不过面上还是带着笑,赞道:“皇上关心农事,真是天下百姓之福。”

谁知这人竟一点不上套,直接道:“倒也不是单为了农事,只是前儿与贤妃读诗,朕倒也想体验一下五柳先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静自然。”

“只是做了一回才知道,此事行之不易,颇费力气,做完之后,哪里还想起的那些风花雪月。”

说到最后,他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毓敏有些无语,这人还挺实诚,什么话都往外说,可这话自己没法接。

索性顺治也没指望着毓敏接,继续道:“还有一件事儿要和你说,今年选秀,宫里进了许多新人,我想着,你也入宫有几年了,又为朕诞下了子嗣,一直让你当个小福晋,有些委屈你,等到年后,朕要晋封你做大福晋。”

这话一说出来,毓敏都愣住了,呆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起身谢恩。

“嫔妾何德何能,皇上如此厚爱,嫔妾实不知如何相报。”

顺治看着她难得的慌乱模样,面上倒是露出浅浅柔意,拉着毓敏的手让她起身坐下,这才道:“你为了朕生儿育女,一个位份算得了什么。”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是贤妃提醒的朕,否则朕倒是差点要委屈了你。”

毓敏蹙了蹙眉,贤妃为自己说了好话?

可是这又是为何呢?

难道她想要拉拢自己?

毓敏一时间想不明白贤妃的心思,不过当着顺治的面,自然还是得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来。

“贤妃娘娘如此关怀,嫔妾实在惭愧。”

顺治听着这话却只是笑笑:“她自来心善,你又是个宽厚的,她自然牵挂着你,你往常要是有空闲,倒也可以去她宫里坐坐,她在这宫里,实在是孤单。”

毓敏这回听明白了,原来是顺治想要替董鄂氏给自己卖好。

毓敏简直无语至极,这人什么毛病啊,后宫这点破事儿也要管。

而且她现在也就是个刚把繁体字认全的程度,会背几首酸诗,能和被称为才女的贤妃有什么共同语言?

不过想着后宫基本人均文盲,毓敏也就释然了。

这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啊。

不管毓敏心里怎么想,当着顺治的面,她当然还是恭顺的把这话应下了。

顺治帝仿佛看着也十分高兴,拉着毓敏的手道:“我便知道你贴心,如今在这宫里,也就你和贤妃能让我心中宽慰。”

毓敏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被拔高到和贤妃并列,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想过点轻松日子都不能够吗?

第二日毓敏将顺治送走,香萍便急忙进来回事儿了,原来是膳房那边有消息了。

香萍看着脸色有些不好,气呼呼道:“那两人背后果然另有推手,奴婢亲眼看着,她们鬼鬼祟祟的和博翁阔福晋跟前的大宫女搭上线了。”

毓敏如今听到这话,倒是没有过多惊讶,这个结果也算是在预料之中,毕竟,总不能是皇后或太后做的吧?

比起这两个,还是博翁阔更沉不住气一点。

毓敏听了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先把盯着的人撤回来吧,别露了马脚。”

不过是挑唆几句话,风过了无痕,一点把柄都没拿到,便是一直盯着也用处不大。

可是自己却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否则岂不是真被当成了软柿子,任由她拿捏了。

香萍应下了毓敏的吩咐,但是面上还是有些生气:“主子,您说博翁阔福晋为什么要这样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