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们相识多年,萧以歌深知她豁达随性的本质,口无遮拦是跟她相交深远的标志之一,时日长了愈发觉得这性子能活络气氛。
听得出莫菲菲的确担心,萧以歌这次宽慰道:“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忧虑被稍微安抚,莫菲菲终于不再咆哮,八卦口吻随之而来:“那你今晚见完有什么感想,程昱哲是不是真的脑子问题很大?我见过他照片,长得确实挺小奶狗,可惜了。”
程昱哲年幼患病留下后遗症,这在商圈里人尽皆知,同龄的二世祖们少有带着他一起玩的。
萧以歌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她无意评价程昱哲,模棱两可地提了重点:“今晚他把苏杭叫来帮忙。”
“苏杭?有点耳熟,是谁来着?”
莫菲菲下意识地重复这个名字,心里一时没描绘出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形象。
恶作剧达到初步效果,萧以歌狡黠地弯唇,抛出重量级信息:“我们的高中同学,也是程昱哲同父异母的姐姐,程昱哲有时候会依赖她。”
时间忽然停止走动。
莫菲菲爆发出一阵快要刺穿她耳膜的咆哮:“卧槽?!卧槽!她就是程老头的女儿?堂堂千金大小姐八岁被赶出家门就是她?还有,你怎么知道程昱哲依赖她?”
语速快音量高,短短几秒钟萧以歌再次经历了地狱一游,五官都皱了起来。
连熊熊都害怕地往她怀里缩。
她捂住熊熊的小尖耳,搂住它圆滚滚的脑袋才对莫菲菲说:“我查到的。她以前太低调,我们也没有刻意去了解程之昂的女儿叫什么。”
她说得自然,莫菲菲却抓到了亮点:“你没事查她干什么?你不会要从她下手,让她看在同学一场的面子上帮你睡程昱哲吧?”
萧以歌笑而不语,莫菲菲说反了,被利用的不是苏杭。
只不过她不打算这个时候告诉莫菲菲太多。
她不是小孩子了,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之前不能大声嚷嚷,不能胡闹也不能幼稚,一旦惊动了目标,结果很可能是空手而归。
她唇边噙笑,揉着熊熊的小耳朵给莫菲菲回了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莫菲菲简直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顶,甩下一句“你最好别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不然我会气死”,随后挂了电话。
萧以歌无辜地扁了扁嘴,放开熊熊去旁边的收纳盒里翻找。
那里面除了杂物以外,还有一部高中时用的诺基亚5230,现在握着像是块小砖头,它的下面压着一张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是她当年用这部手机拍下来,几年以后才导出来印的。
那是高一课间的教室里,她当时想着高二就要分班,也许有些情谊还来不及加深便淡去,于是拍下当时大家自由活动的画面。
就这么恰好的,长发似墨的少女端坐着书写,身姿如碧青修竹,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周围没有人靠近她。
大家都明白,常年低温的极北之地不会为任何企图登陆的人升温。
萧以歌的指腹抚摸着那相隔多年的轮廓,温柔与期盼缠入嗓音里:“苏杭,好久不见。”
这场雨下得不久,第二天一早春寒满室。
早餐是清淡的粥搭配青菜,早饭不重油荤是萧家的习惯。
萧以歌下来得最晚,母亲萧曼仪跟父亲高文渊已经在讨论今晚的晚饭。
萧曼仪慢条斯理用小勺子舀粥,盘起长发的妇人旗袍加身,成熟的风韵与华贵浑然一体。
她将口中的食物吞尽,慢悠悠地说:“晚饭还是叫厨房按照宝贝的喜好来做,营养要均衡,在国外吃的那些东西都把人养废了。”
“……”萧以歌拉开椅子坐下,又好笑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高文渊迁就地给妻子夹去一颗青菜,儒雅的模样宠爱而不低微,“好,一会儿我去交代厨房。”
“妈,爸,早。”萧以歌边盛粥边打招呼,不对这个现象发表看法。
她才回国不到一个月,入职公司总部后平时工作安排不少,好在是住在家里比较多,伙食跟作息都慢慢调整着。
对于萧曼仪看似严格实则关心的态度,她没什么好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