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舔了舔唇,“就是彩排以后,我送你回家的那天。”
也许是那天的萧以歌舞姿太过动人,加上分别前那个灵动的笑容,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交汇成让她魂牵梦萦的绳索,把她牢牢地套在梦境里。
萧以歌闻言,撑着她的臂膀起身,很是好奇:“梦到了什么?”
苏杭脸颊的樱色半点不褪,话音也微弱得像是随时要断掉,“那天我回到家,跟平时一样洗完澡上床休息,可是我好像根本没有回到家似的,因为梦里你在我身边。対我笑,跟我拥抱,在我耳边哼着歌。还会躺在我怀里,问我喜不喜欢你……”
“还有呢?”萧以歌直觉没有这么简单,不然苏杭的脸怎么会这么红。
苏杭的双臂箍紧了她的腰身,抿唇片刻才沉哑着开口:“梦里的你,没有穿衣服。”
萧以歌怔了怔,脸庞瞬间被她的红晕传染。
所以那时在她琢磨着这个人怎么那样冷淡的时候,实际上她已经打破了这个人的盔甲,在深夜的梦里拨弄着从未有人触碰过的心弦。
倘若那个时候她能再前进一星半点,她们也许就不会泾渭分明地分隔那么多年。
她重新靠进苏杭怀里,抬手去抚那衔着回忆神色的眉眼,心底也有个角落被撬动,“……怪不得我第一次去箭馆那天,你等红绿灯等得发呆,问你的时候反应奇奇怪怪的,原来是想起了这件事。坏蛋杭杭。”
那天绿灯亮起苏杭却在发呆,引来后面等绿灯的司机大骂,她好奇地问苏杭在想什么,可苏杭却回答她是在想她家的方向。
想个方向能想到出神的地步,鬼才相信。
原来是在大马路上想着那个时光流逝都不见褪色的梦。
苏杭没说话,只把脸埋进她的发间。
这无声的羞赧勾起萧以歌更深的感触,她环住苏杭的腰,轻叹着声说:“越知道你早就想着我,我就越觉得可惜。这十几年是成长的时候,我们本来可以一起看电影,一起学习,一起讨论未来的工作。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杭杭,我们错过了很多……”
明明苏杭就在她身边,她们终究没有错过彼此,可她就是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段充满遗憾的时光。
那段最青春年少的时光,从未经世事到渐经风雨,她们都没有在彼此身边,这些岁月里的她们是切切实实错过了的。
“是我的错,”苏杭的侧脸蹭着她的鬓角,愧疚的水泽在眼底静静地翻涌,“我不该觉得你身边的人太多,就故意跟你保持距离,也不该在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対你冷淡……”
萧以歌顺着这些话去想,苏杭本就孤僻内向,那层厚厚的盔甲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脱下的,少年时能够给她那样体贴的対待已经是例外。
是她没有突破极寒之地外面的广阔海域,被那份寒冷挡在外面,完全感受不到寒冷之下那微弱的火种。
“我也有错,”她抬起头,眼里柔光粼粼,“还好我回来争取了,再也不会放手。”
苏杭目光虔诚而柔软,“我也是。”
她吻住萧以歌,这个吻来得自然且柔软,唇齿间只有热烈与纯粹,将対方的温度深埋进自己的感官意识里。
不知过了多久,萧以歌喘息着推苏杭的肩膀。
两个人额头相抵,交融在一起的呼吸热度居高不下。
“我饿了……”萧以歌的语调软极了,气息轻得几近无声,双唇留恋地触碰着苏杭的下唇,“字面意思的饿,没有暗示的那种饿。”
她可担心苏杭开了荤就收不住,不管听什么都会想到深处,何况她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说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