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激烈而悲切,将路人的目光吸引。
萧以歌吓了一跳,很快被苏杭挡在身后。
苏杭单手绕到身后护着萧以歌,冷着眼色对程昱哲道:“要发疯回你家里去疯,我们没答应你任何事情。”
她对程昱哲忍耐已久,只是一直没有办法完全杜绝他的打扰,这回正巧碰上他撞破了她跟萧以歌的关系,正好顺水推舟绝了他的念想。
她虽然对程昱哲向来冷淡,却从来没有这样冷言厉色地对待过,程昱哲怔怔地站在原地,红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萧以歌很快缓过来,从苏杭身后来到身边,面上的柔情被嫌恶取代,看程昱哲的眼神像是在看路边臭气熏天的垃圾桶。
“你们就是骗我,”程昱哲用手胡乱地抹着眼泪,脚步不停后退,“我要姐姐帮我追以歌姐姐,你明明答应我的,可是你偷偷跟她在一起,根本没有帮我!你们为什么这样骗我,骗我……”
他呜咽得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后退的脚步也越发加快,在撞到路人后醒了神,转身撒腿就跑。
经过的几个路人原本对这样的狗血剧情津津有味,程昱哲跑了以后乐趣就没了,便都无声地离开。
苏杭盯着他远去的方向,拧起了眉。
“担心他弄出事情来么?”萧以歌明白她此刻的想法,挽住她的手臂。
苏杭摇头,很轻地叹气:“先回去。”
经程昱哲一闹,她们本打算看完电影再逛街的心情也坏了个干净。
影院距离萧以歌的住处更近,萧以歌便带着苏杭就近过去。
她们先后去洗澡,苏杭在后。
萧以歌倒了杯温水坐在床边,看着手机上徐子晨发来的信息。
【徐子晨:程昱哲出了车祸,一条腿骨折,情况不严重。】
鼻息间有熟悉的香气侵袭,萧以歌面色如常地把手机丢到一边,给苏杭递去温水。
“我想了一下,”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温声说道,“程之昂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可他没有告诉程昱哲,大概是担心儿子心里难受,放弃培养却也还是疼爱的。但就算他要为儿子出口气,现在也没办法为难你了。”
苏杭喝着温水在她身边坐下,恰到好处的温度从喉咙淌入体内,令她感到些微的舒适。
她把杯子放在床头,随即接话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弱点。”
萧以歌眉心蹙起,“嗯?”
苏杭深吸了口气,把萧以歌的手握在掌心里,“是我妈。她还不知道我们的真实关系,如果程之昂要找突破口,那就只有这个。我跟我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是她独自把我养大,我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这也是她当初即使排斥相亲,也偶尔会答应苏兰君的原因。
她知道苏兰君的担忧和关心,不能拒绝得太过强硬,便每隔一段时间答应一次,用来安抚苏兰君的忧虑。
萧以歌脸色复杂,似乎有话来到嘴边。
苏杭及时地弯唇,眼神里只有独给予她的浓郁情意:“只除了一点,要我跟你分开。”
萧以歌刚才真的因为那句“不会忤逆”而不安,现在得到坚定的承诺,那尚未加深的忐忑瞬间消弭。
“你吓死我了……”她咬着唇笑,狠狠地剜了苏杭一眼,忍不住靠进那怀抱里去。
房间里明亮温暖,外面有海浪翻滚的声音。
苏杭低下头吻住萧以歌的唇角,呢喃的嗓音听上去充满低沉的磁性:“我不会离开你,除非……”
萧以歌心下一紧,抬手遮住苏杭的唇,“别说那个字,我害怕……”
自小到现在,优越的家庭条件和自身优势,她从未怕过什么,只有这一刻,她真切地感到心脏紧缩,听不得一句即便只是假设的离别。
苏杭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将她的手拉下来环住自己的腰,再搂着她倒进柔软的床里,重新以吻封缄。
一夜漫长,玫瑰在月光下肆意盛放。
深冬是适合休憩的季节,没什么事时总想着赖在床上,不睡觉也舒服。
苏杭跟萧以歌睡到自然醒,今天不打算出门的她们缩在被窝里相拥着絮絮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