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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顾屿什么也听不进去,他一字一顿地说:“只要有我在一天,谁也不能把她从疗养院带出来。”

他是个倔脾气,白杰深深体会过,但这次机会他真的不想放过,毕竟确实是自己母亲找人去齐梅家的,虽然中间出了乱子,但如果不用这件事压下去,白流希也不能全身而退。

“你要不要跟祁青暮谈一下。”白杰说:“这是我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只要他姐姐肯出庭指证齐梅,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不需要。”顾屿松开他,脸色如同冬日的寒冰,阴冷骇人,“你敢因为这件事私自联系他,我跟你没完。”

警告,威胁,他就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低吼着让外来者滚出去。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顾屿和白杰一前一后回了休息室,三个长辈皆是衣服欲言又止十分好奇的样子,但也没有人问。

八点,南城人民法院正式审判一起多年前的意外死亡案件。

这场案件牵扯了几个大家族进来,白家、姜家、许家……

几家媒体整装待发,每一家都想第一时间曝出最劲爆的消息。

顾屿被安排在听审团,从他进入到法庭上的时候,四周的闪光灯便没有停下来过。

他应该属于受害者仅存的家属,被安排这个席位上倒是令人感到唏嘘。

顾屿不在乎这些。

今天到这里来,最初是想知道杀害父亲的人到底是谁。但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他越到临近开庭的这一天,越是冷静,甚至有多余的精力观察其他白家人的反应。

脑海中似乎回荡起临行前祁青暮对他说过的话。

——我们的愤怒基于痛苦和不公之上,当悲痛在阳光下重新被审判的那一天,我们就已经赢了。

最初还以为这只是安慰自己的话术,可当他坐在听审席,视线掠过媒体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

是的,他已经赢了,母亲曾经遭受的痛苦、父亲不明不白的惨死,本以为这些真相被尘封在书本中,不会再被翻开,不甘心却无能为力地看着它生锈,可是一束光照了进来,将锈迹化掉,清新的风拂过,吹开了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