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你说的。”她又补充了一句。
狄飞惊说谁该死,她的剑才能指向谁。
“所以我也很想了解你多一点。”
要是能将他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挖出来就更好了,霍绫自信自己总能有这个本事从他的成长履历中挖掘出蛛丝马迹,找出狄飞惊会成为这个破局关键的原因。
她脑子里想的都合乎她此刻所说的话。
但这些话听起来实在是情意缱绻。
尤其是她那双瞳色极淡的眼眸,落了一片头顶花树氤氲的花影,中间缀着一缕缕的日光碎金之色,甚至用流光溢彩都不足以形容这双眼睛在认真看着旁人的时候的感觉。
狄飞惊忽然觉得有股热气从他的脖颈上蔓延开来,一直绵延到耳后,在耳根的血脉贲张中,仿佛能让他听到自己的心跳过速的变化。
他的指尖在袖中抵着掌心,生怕自己在面色上显露出更多的变化。
他一向垂着头,于他而言在京城里低着头是有好处的。
起码很难让人发觉他的神情有异。
可偏偏现在这个对话的姿势,将他那张俊秀好看的脸原原本本地呈现在了眼前姑娘的眼中。
“霍姑娘慎言。”狄飞惊沉默良久只憋出了这五个字。
他自认自己还没这个本事,让人对他生出这种非君不可的心思。
他转头朝着屋内走,便看见那先前还坐在摇椅上的姑娘已经跟了上来。
“何为慎言?”霍绫问道,“我以为这京城里的规矩,是有本事的人想说什么都可以。”
她将外披的青衣丢在了一旁的软塌上。
如果说这院落里是因为那株花树而有了一股草木清香,那么这屋中则是狄飞惊的气息。
但他用的熏香很淡,淡到让人觉得少了几分个人特质。
不过或许这也未尝不是狄飞惊给人的感觉。
什么样的人会让人觉得,如果你没有朋友的话便可以去找他。
起码一个会让人觉得太过强势的人不行,像是雷损这种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天有阴雨的人也同样不行。
这个人明明在六分半堂中因为决策权的问题,足可以称得上是翻手为云覆手雨,却好像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进攻性,只有一种温吞而稀薄的存在感。
“你若是不想多提几句自己倒也无妨。我听人说这京城里有个金风细雨楼,金风细雨楼里有个白楼,里面放了天下豪杰的资料卷宗。狄大堂主自然也是豪杰,不知道白楼里有没有你的消息?”
霍绫问道,狄飞惊抬眸看了眼她认真的脸色,有些怀疑是不是但凡他说个“有”字,她就会去将白楼给翻个底朝天。
以她的本事她还真能做到这一点。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在白楼里有总堂主的资料应当有七十多卷,但其中信息属实的屈指可数,大多也是我们想要自己的对手知道的内容,我的资料在那边有收集的也一样。”
比如那里的资料就一定不会记载,他在十年前曾经见过霍绫一次,他得到雷损的赏识甚至在见她之后。
他说这话的时候将屋子里有人提前烧热的水倒在了架上的盆里。
那是个亮银色的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