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填表的手微微一顿。
他看着余今,余今也望着他。
不同于面对荣荀时,余今总会错开视线不去直视荣荀,面对其他人,余今的目光从来就不会闪避分毫。
刚成年的少年虽已步入成年男人的范畴了,但脸上的青稚还未完全褪去。
那双漆黑的眼瞳漂亮、勾人,却也太过浅淡。
似乎是发现主治医生看他太久,余今还微微歪了一下头:“怎么了?”
主治医生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比起余今那个七天重置的心理障碍还有绑架后残余的ptsd,真正棘手的是余今本人。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接手余今的那一刻起,余今就是这样的状态。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余今换了医院加上绑架案遭受的刺激余味犹在,所以没有太强求,只慢慢地引导着。
可时间久了,余今能够和正常人一样跟他们聊天了后,主治医生发现了不对。
余今和他们的谈话很浅。
最开始是不会主动说什么,后来被主治医生提出后,余今也会主动和他们说话了。
但说的全部都是没有意义的。
什么今天天气不错、这杯水有点凉等等都是外界的,和他自身没有半点关系的话。
一旦涉及到问他的心情和感受之类的话题,稍微深一点,余今就会用最自然而无辜的语气打马虎眼。
主治医生不清楚余今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如果是前者还好办,可以慢慢引导他相信自己的医生,从而敞开心扉;但如果是后者……
就很棘手了。
因为他们无法分辨出余今封闭自我究竟是因为那起绑架案,还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遭受过二次又或者三次刺激。
主治医生甚至翻阅了很多案例,始终无法明白余今为什么那么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