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莫名地笃定。
顾思浓嘴角抿得更紧了些。
夕阳在两人中间渐渐下沉,沉默的气氛愈发诡异。
顾思浓没有想过边澈会打直球,他像是环伺的猎人,非要步步诱导猎物上钩才是完美,而如今单刀直入,明显是失了准头。
顾思浓拿捏不清边澈在想什么,抿了抿嘴唇,不动声色道:“你怎么这么自恋。”
她声音很轻,音色柔和,宜喜宜嗔的一句话,平白多出一点娇嗔滋味。
她在以退为进,期待边澈也顺水推舟地转移话题。
可即便是以退为进,在两人这段逻辑缜密清晰的对话里掺杂这句不合时宜的话,顾思浓也算是在这场对垒中败下阵来。
边澈的目光在她身上游弋片刻,贯穿人心思似的,最后只是潦草笑了一声。
片刻,扬起眉眼,漆黑的眸子里有着赞赏:“团支书,你真的很聪明呢。”
“清醒着固然很迷人,” 他往后退了一步,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左胸口,又豁然俯身,平视她的眼睛,似似而非道,“但有时候,可以跟着自己的内心走。”
顾思浓好看的眉毛用力,皱起的弧度令脸上看起来多了几分愁容,她轻声说:“跟着心走,我没资格的。”
边澈只说:“有个度就行。”
三言两语,互相试探。
边澈看破她的压力——
出身于看不到未来的小城、无法给予任何经济支撑的家庭,注定只能靠高考、靠大学期间的不断努力改变命运。
她不想,也分不出精力给其他感情。
而他向她发出邀请,可以跟着心走,有度就行——
他们之间只有一个暑假。
边澈没有想过未来,没有想过负责,渣得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地发出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