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辆摩托。
通体是黑色的,造型夸张,充满一种愤世嫉俗的战斗气息,停在补课班门口,特别惹眼,有不少下课的学生都投来目光。
他总是这样。
在这座破败的小城里,不断地塞满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但没有被小城市的颓败侵袭,反而带着无可抵挡的青春和自由气息,在颓败的日子里闯出一道开阔、自由的风景。
边澈走到机车前面,似乎早有准备,扔给顾思浓一个粉色头盔,自己拿起一旁黑色的,胡乱地往后撩了把头发,就把头盔戴上了。
前甲和镜片一放,就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眯着的姿势,上下睫毛碰在一起。
顾思浓挪开目光,低头转圈看了眼头盔:“谁的?”
边澈耷拉着眼皮,冷冷地说:“给你准备的。”
顾思浓:“?”
这个答案在她意料之外。
边澈以为她又要提段夏的事,不着痕迹地补充说明:“放心,我这个人很有品,给每个姑娘的东西都是独一份儿。”
“……”
又要说那些不着四六的话了。
顾思浓横了他一眼,直接把头盔扣上,又欲盖弥彰地解释一句:“太丑了。”
边澈“啧”了一声:“那你喜欢啥?上面印着胡歌彭于晏的?”
顾思浓:“魏晨才帅。”
“那成,明个儿换个魏晨的,”边澈长腿一迈跨上机车,一腿撑着地面,又对着后视镜照了照,“顺便我也整成魏晨。”
“……”
他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无需顾思浓回答,很快切换话题:“上车。”
有人陪自己回家,总比坐深夜公交再走夜路强得多,顾思浓也不扭捏。
跨坐上去,又往后蹭了蹭,尽量不跟边澈有肢体接触,脑子里一闪,问他:“你……你技术咋样?”
青芜也有很多骑摩托车的小混混,有一次晚上放学,她看到路上飙车出车祸的场面,机车和人各碎各的,场面惨烈。
“还行,”边澈笑了声,“死不了人。”
顾思浓:“?”
她还没来及想这句话是不是开玩笑,下一秒,边澈拧紧油门,引擎发出震撼的声浪,车子如同离弦的箭飞出去。
顾思浓吓了一跳,本来是抓着后面的手不受控制地去抓边澈的衬衫,两人陡然接近,又在车子平稳后飞快分开。
边澈嘴角勾了勾,在呼啸的风声里说:“团支书,抓紧我。”
鬼才要和你靠这么近!
顾思浓拒绝:“还好,我坐得稳。”
边澈:“路不平,会颠。”
顾思浓在青芜生活了十八年,哪里路况好哪里路况差还是清楚的,根本不上当。
很快,边澈在光亮尚可的余晖里,在宽敞平稳的马路上,准确地找到一个坑。
“当——”一声。
顾思浓感觉身体往上飞了一下。
边澈慵懒的声音悠悠响起:“你看,真的不平。”
顾思浓:“……”
可恨她上了贼车。
命都在边澈手里,顾思浓做最后的挣扎:“稳……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