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他送回家,他让他当众牵手,他跟他心平气和地说了很多话,他关心他的身体,他即将用他的钱住他的房子,他为他对自己的付出有了强烈的反应,他……
主动在深夜让他走进自己的家。
今晚的他好像被庄云流一点一点地……侵占了。
他不敢再继续面对他。
靠在门背后,宴蓝闭着眼睛仰头吸气。
听到外间门响,他打开手机给庄云流发信息——
[客房衣柜里有一次性浴衣和洗漱用品,床下的柜子里有新被褥,厨房进门第一个橱柜里有速食,冰箱里有欧包和水果,想吃什么用什么你随便。]
庄云流站在玄关尽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客厅,茫然回复:[你在哪儿?]
[卧室。]
庄云流:……
他大概懂了。
刚才在电话里,宴蓝就好像被欺负了似的,又好像已经心甘情愿,只是羞于承认,仍想自欺欺人。
他当然不会逼他,不是因为那些所谓的追求套路,而是因为这般真实的自我煎熬着的宴蓝令他心疼。
[好。你早点儿睡,我稍微洗个澡也就睡了。]
他四处看了看,轻手轻脚地把不久前被宴蓝坐皱的沙发罩整理好,窗帘拉严,关掉主灯,留下一面灯带,前往浴室的路上特意停下脚步,望了一眼紧闭的主卧房门。
不多时,浴室响起浅浅的水声。
宴蓝缩在被子里,听着听着,鼻尖突然有点泛酸。
他捧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刷了一会儿,然后鬼使神差地在网页搜索栏里敲入一行字:膝盖弯久了疼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