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
太宰治蹲下身,将手从口袋里抽出的时候,一把黑色的枪早已上膛。
他用冰冷的枪口敲了敲被锁链吊起的男人的脑袋:“我可没有允许你睡这么久,朗姆君。”
朗姆迟缓地动了动,抬起头来时嘲讽地笑了一声:“你就只有这点本事?”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太宰治说,“我不是来和你聊天的,只是有些事情我要亲自做才安心。”
太宰治没有过拷问失败的案例,他大多时候甚至不需要被审问对象给出回答。
少年只需要站在这里,悠闲地抛出反问句,再观察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就能得到答案。
所以,朗姆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只能去废品回收站了。
“这是一把左轮□□,里面只有一枚子弹。”太宰治的声音轻轻,眸色却异常深沉,“玩个游戏吧,朗姆君?如果第一枪你还没死,我就把你从这里放出去。”
朗姆眯起眼睛,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太宰治。
[为黑暗而生的家伙]——这是他们组织内部对于太宰治的评价。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朗姆用沙哑的声音不屑地笑道。
“那就没办法了。”太宰治这么说着,当着朗姆的面拆开弹匣。
里面确实只有一发子弹。
朗姆愣住,还没开口,太宰治冰冷的声音就在这里响了起来。
“过来证明你的价值,q。”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梦野久作的脸上充满期待,似乎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太宰治站起身:“杀掉他这种事,你还是做得到的吧?”
玩偶被撕开的下一秒,伴随着惨叫和从五官里流出来的血液,梦野久作开心地捧住脸。
“嘿嘿。”男孩子的脸上泛着红晕,天真地笑了一声。
太宰治不想管他的恶趣味,确认对方已经死亡后抬腿准备离开。
尾崎红叶笑着阖了下眼:“太宰,要是他答应了游戏,你真的准备放他离开?”
“我可是言而有信的。”太宰治轻飘飘地说道,打了个响指。
审讯室的门外,一众端着冲锋枪的黑手党们解除了战斗状态。
让他离开这里,不是离开港口黑手党。
尾崎红叶笑道:“你以前很少玩这样的文字游戏。”
太宰治比一般人还要怕麻烦许多,如果要杀一个人,直接一枪就干脆利落地杀掉了。
“是因为他对悠一动手了吗?”尾崎红叶问。
太宰治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敷衍地回了句“谁知道呢”。
从朗姆知道悠一就是斯缤尼塔那一刻起,太宰治就不打算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之所以做这样麻烦的事,大概是对逃走的白兰君的迁怒吧。
太宰治垂下眼睛,又一次想起当时寿司店里跪在地上失去生气的少年。
要碎掉了。
不过,没关系。
他会把悠一一片一片拼回去的。
晚上十点,东京,涩谷。
“泷川大人,您确定自己可以吗?”
黑色的轿车停下,坐在驾驶室中的黑衣人有些担心地抬头,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后座的少年。
泷川悠一轻轻地“嗯”了一声,系上西装的袖扣。他低垂的眉眼精致,黑色的布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一枚蓝宝石的胸针别在胸口,衬得那用于点缀的手巾愈发显眼。
这是一次简单的潜伏任务。
接近名为[佐藤秀中]的男人身边,截获他手上那份有关各个地下组织在公安卧底的资料,然后撤退。
虽然泷川悠一十分怀疑这份资料的真实性,但既然任务交到了他手上,还是先来看看再说。
“好无情啊,悠一。”
cb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泷川悠一避开舞池里拥挤的人潮走进卡座的时候,太宰治的声音幽幽地从旁边传来。
“你要一直无视我吗?”
泷川悠一看他一眼:“所以你反省了吗?”
太宰治无辜地托腮,答得很快:“没有。”
哈,作孽。
泷川悠一收回视线,一想到今天早上的遭遇就头疼。
太宰的房间在他隔壁,露台与露台之间隔了三米的距离。
虽然不知道太宰是怎么跳过来,还不动声色地撬开他落地窗的锁的,但当泷川悠一一睁眼看到蹲在身边的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脑中那根脆弱的神经仿佛绷断了。
开什么玩笑,难道他以后都要活在被太宰暗杀的恐惧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