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斜斜的目光瞟了过来,像是刀子:“你说你会回家的。”
叶暮修自知理亏,并没有辩解什么,只是重复道:“你昨天什么时候睡的?”
什么时候睡的,边生机械般地开始回想。
哦,我没睡。
昨天他从吃好晚饭一直开始等,等到月上枝头,等到连路灯都照不亮漆黑的夜,等到指针过了十二点。边生都没有等到叶暮修。他像是个不知疲惫的机器人,久久地坐在沙发上,双眼空洞又执着地看着那冰冷的木门,他在等,叶暮修说会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
然后那原本乌黑的天,逐渐泛白,逐渐从天的那边开始缓缓染上金边,那光晕离他越来越近,灰暗的天空缓慢地开始退场。
边生动了动身子,长久地保持一个姿势,让他做起动作时酸痛而又麻木,骨骼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抬了抬眼,有一些微弱的光从窗口照了进来,把他的眼睑照得有些暖,却没有削弱眼底那层寒冰,反而像是反射在冰面上的光。他等了一夜,叶暮修没有来。
“边生。”叶暮修见他没反应,喊了他一声。
思绪归位,只是刹那之间,边生突然转过身,伸出了手。
叶暮修只觉得颈边一凉,有手指轻轻刮了他一下,然后他就看见边生捏住了他的衣领,往下轻轻一翻。
边生那张没什么波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