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病人腹部的手修长,手背上连着输液针,贴了几条胶布,周边的皮肤微微有些泛青。
安静的指尖突然颤动了下,像是被腹部的起伏带动,又像是人体的自然反应,稍稍沉寂过后,微蜷了蜷。
余枫言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雪白,还未来得及看清什么,被酸疼感逼得又合上眼皮,是长久不见光的正常反应。
他闭着眼睛感受身体,只觉得无力又沉重,唯有手指能略微动一动,他暂时平静下来不再试图控制身体。
记忆的最后一刻停留在被冰凉河水淹没的瞬间,身上是被长刀劈砍过的剧痛,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那个时候。
现在看来,当是命大,他在心里轻笑,想他一个从出生开始就泡在药罐里的病秧子,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能醒过来,该是要感谢上天垂怜?
这般思绪在心中过了一圈,他又尝试着缓缓睁开眼,还有些酸涩,但已是没了痛感,他放心的彻底睁眼,转着眼珠打量周围。
很明显,他躺在一个房间里,有些奇怪,墙体一片雪白,摆设的器具他也从没见过,试着侧脸,感觉到一股拉扯力。
他垂眸,视线里能看见自己的脸上罩着什么东西,有些难受,但是吸气时有很清新的气息随着钻进鼻子里,让他胸口的窒闷感好了很多。
他暂时没管转开头,床边的柜子上摆着奇形怪状的东西,他看不明白,从清醒时就一直不间断的“嘀嘀”声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柜子旁边竖着很高的架子,不知什么材质,一个透亮的瓶子倒挂在上面,瓶口连着一根软管,视线顺着滑下来,一直延伸到自己的手背。
余枫言下意识动了动手,有什么东西刺在皮肉里,有些疼,整只手都冰凉,他皱了皱眉,尝试着坐起身,但是没能成功。
“吱呀”一声响,他停下挣扎的动作,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迎上一个高大的男人。
那人跟他对上视线愣了愣,之后眼睛骤然睁大,没有过来看望他,反而把手中的东西一扔转头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