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找我父亲,走不出去,我是最近才知道我父亲在鱼县的,我母亲说他走的时候,上级要求很紧急,去哪里也没给我母亲说,家里连冬衣都没拿就带走了。”刘连长说。
“那你给他们写信了吗?”
“不叫写信,我父亲的情况,不让写信,我们都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刘连长眼圈儿都红了。
“鱼县不富裕,但是也能吃上,能不能吃饱这个很难说。”周严很客观地说,“你爸爸工资应该是没有的,粮食关系也没有,和农民一样劳动挣工分。这种事也没办法,当地农民都这么过的。”
“可我爸爸都快60岁了。”刘连长说,“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干得动农活。”
周严脸一沉,说:“你别给我们说这些,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我们也是农民,也是读书人,但是也没有饿死在家里。”
刘连长马上道歉,说他只是想念父亲了,并不是抱怨,他站起来,笑了一下,说:“回头你们空了去我们的农场看看吧。”
梁晓南点点头。
他走后,梁晓南给周严说:“你说他父亲会不会是刘师傅?”
“刘承玉?”周严说,“不管是不是刘承玉,他现在这么给我们说话就是害了我们。”
梁晓南知道,所以她原本想问问他爸爸的名字是什么,后来就闭嘴了。
问了又怎么样,刘承玉是不是他爸爸,早晚都知道。万一不是呢,他说了他爸爸是谁,梁晓南还专门去帮助看望吗?
他自己都不敢去,怎么能叫梁晓南和周严去?严格说起来,周严也是个下乡锻炼的那啥后代嘞!
周严说得对,不管未来9年后会怎么样,眼前那些人,包括刘承玉在内,在当局者眼里就是有罪,梁晓南只是一个农女,大局无法改变,何必多事凑上去?
和自私无关,这是处世规则。
吃完饭,梁晓北问奶奶好不好?
梁晓南在路上给周严说怕晓北伤心,有些事就不说了,有些事情就简单地说,比如柴清如是被打死的暂时不必说,梁大壮被枪毙了就可以不说。
柴清如是被拐来的,他们的外公就是柴一丁这个事可以展开说。
周严不同意,他说有些事从一开头就要说实话,再不能接受最后也得面对现实,就告诉他实话,不然以后梁奶奶出幺蛾子,晓北难免不会埋怨梁晓南。
所以梁晓南就从头到尾全部给梁晓北说了。
梁晓北听完,半晌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