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皱眉:“若是在别处留下记号,你说不知也就罢了,留在脸上的记号怎会不知?”
“我真的不知!”
“你若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交给常姑娘处置。”
“你打死我吧,我不知便是不知,别再让那恶人来折磨我。”
韩宸问道:“最近有人碰过你的脸么?”
施双六看向了徐志穹,她不和韩宸搭话。
徐志穹道:“韩医师问你话,你好生回答便是。”
施双六道:“在衙门和大牢里挨了很多打,打脸的时候也不少。”
施双六在被抓到衙门之前,已经被蚰蜒附身了,不然她也没本事杀了一家十五口人。
这事肯定和刑部衙门无关。
徐志穹摇头:“再往前说,出事之前有人碰过你脸么?”
“这我实在记不得了。”
“好好想想,先说出事当天有人碰过你么?”
施双六这下想起来了:“出事当天,我被爹爹打了十几个耳光,他自然是碰过的。”
她爹施福给施双六种下蚰蜒,然后把自己搞死?
这太离谱了。
说不通。
“除了你爹还有谁碰过。”
“我娘也碰过,我娘为了护着我,把我给抱住了。”
她娘不堪忍受虐待,给她女儿种蛊,一家人同归于尽?
情理上倒也有可能,可逻辑上说不通。
她娘有本事种蛊,还用被她爹欺侮到这种程度?
“除了你娘还有谁?”
施双六想过片刻道:“还有张九姑。”
“张九姑是谁?”
“是我们家主顾,总来我爹这里买布,和我们家人相熟,那天进了院子,看我爹在打我,上去骂了我爹两句,踢了我爹一脚,啐了我爹一脸唾沫,我爹没敢作声,张九姑还给我揉了揉脸,
等张九姑走了之后,我爹说我折了他面子,就往死里打我,我娘上来拦着,他就打我娘,我妹妹哭,他就打我妹妹,我实在忍不住,和他撕打起来,撕打之间我就突然睡着了,再什么都不知道了……”
剩下的事情,徐志穹能推测出来。
血颚蚰蜒控制了施双六,把一家人都杀了,把血吸干,一点血迹都没留下。
她把尸体收进柴房,本该立刻逃走,但施双六的意识突然恢复,这傻姑娘去刑部报官,人证物证确凿,被押进了死牢。
血颚蚰蜒极度嗜血,在死牢里自然不会安分,杀了几名狱卒和死囚。
后来血颚蚰蜒不知用什么方法,控制施双六逃出了刑部大牢,恰好遇上了白灯郎史川。
史川运气好,施双六意识再度恢复,变成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女子,被他捡了便宜,抓进了掌灯衙门。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位张九姑。
“你知道张九姑的住处么?”
施双六点头道:“她和我家做过几年的生意,在西集摆摊卖花布,家也在西集。”
徐志穹点头道:“看来得去这位张九姑家里看一看。”
韩宸点头道:“我随徐兄弟同去,但不知这位姑娘该如何处置。”
徐志穹道:“我先把她交给常德娟看管。”
韩宸闻言道:“既是常姑娘要来,不如这样,我留在此地,为施姑娘破解记号,徐兄弟独自去探查张九姑就好。”
多痴情的男子。
就冲你这份心意,我也不会成全你的。
徐志穹叫来常德才,继续看管施双六,逼着韩宸和他去了西集。
按照施双六的描述,两人很快找到了张九姑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