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沙白没有回答,反问一句道:“太卜为何不寻觅个帮手?据李某所知,京城之中,憎恨昏君之人无数,皇城司指挥使钟参亦在其中,如有其相助,此番必定功成。”
太卜摇头道:“钟参性情迂腐,他怕连累皇城司,势必畏首畏尾,届时非但不能成事,反倒可能走漏了风声。”
“也是,”李沙白点点头,“太卜虑事周全,若非疏忽于毫厘之间,那昏君早已命丧泉下。”
疏忽于毫厘。
太卜重新复盘了这次刺杀行动,从头到尾,都没想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昭兴帝明明中了毒,为何死而复生?
太卜实在想不出其中的道理。
难道李沙白知道?
“老朽到底疏忽在何处?还望画师指点。”
“岂敢岂敢,”李画师又点了一杯茶,茶汤之中浮现出一名女子的身影,“太卜唯一的疏忽,就在这女子身上。”
太卜盯着茶杯看了片刻,愕然道:“山艳?”
李沙白道:“太卜可知此人身份?”
“朱雀宫一叛臣而。”
她就是一个叛变了朱雀宫的小宗伯,太卜实在想不出她还有什么身份。
李沙白又问:“太卜可知,山艳如何进得皇宫?”
“她先投靠怀王梁贤康,意图篡逆,梁贤康事败被杀,她被昏君生擒,转而又投靠了昏君。”
这件事情的始末,太卜非常清楚,而且不止他一个人知道。
李沙白又问:“山艳在朱雀宫当了多年的小宗伯,暗地里又和怀王勾结多年,为何朱雀宫一无所知?”
“难道不是她行事机密?”太卜想了想,忽觉此事蹊跷,山艳不仅是怀王的部下,还和怀王有私情,来往了这么多年,朱雀宫上下当真没人察觉?
“如此说来,莫非是有人替她遮掩?难道是大宗伯炎焕?”
“非也!”李沙白摇头,“替她遮掩的人不是炎焕,是郁显皇,山艳是郁显皇的暗子,
她进皇宫,不是为了救昭兴帝,如果没有她昭兴帝早就醒了,太卜,你却低估了这女子,反倒错手救了那昏君一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