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州同知刘江浦护送一队马车,来到了雨陵城外。
这队马车里装着白银十万两,是给剿孽军的军饷。
他不需要把这十万两白银亲自送到军营,只需要转交给隋智就好,这是皇帝的旨意。
隋智没有露面,前来接银子的是怒夫教滑州坛守杨敬桓。
杨敬桓收了银子,同刘江浦客套两句,即刻话别。
刘江浦没有过问这些银子的去向,干着随时可能掉脑袋的营生,刘江浦的长命绝学就是不该知道的,绝对不问。
杨敬桓带着银子走了十几里,在路边和隋智汇合,隋智接手了银子,把杨敬桓叫到僻静处,单独叮嘱了几句:
“你先去一趟池罗县,检查一下法阵,再去一趟千窟山,看看真神外身状况,他若是醒了,立刻补些血药,入夜之前,必须让他保持熟睡。”
杨敬桓道:“大司马放心,只是大司马此去,却让卑职有些担忧,那圣威长老却不是普通人,想要骗过他,只怕……”
“怕也没用,”隋智慨叹一声道,“梁大官家心狠,一点余地也没给我留下,
不光梁季雄不好骗,徐志穹更不好骗,好在我早有计策,却让他们也无路可选。”
隋智带着车队来到了剿孽军大营,梁贤春率领各营营尉盛情相迎。
看到十万军饷,梁兴春甚是欢喜,可看了看押送军饷的人,梁贤春颇为失望。
“隋侍郎,圣上当初说的清楚,十日之内,给我军十万饷银,五百援军和五万箭镞,如今箭镞未到,倒也无妨,可是押送军饷的军士不过几十人,这和五百援军相差甚远!”
隋智慨叹一声道:“说来惭愧,我带来这几十人,根本算不上军士,他们原本都是雨陵州府的官差,穿上军服,无非是虚张声势罢了。”
梁贤春诧道:“何故如此?”
隋智道:“押送饷银的五百军士,在池罗县遭到血孽门伏击,受困于山林之中,已有两日不得突围,
我在雨陵城搜罗些衙差前去接应,里应外合,费尽手段,只把饷银接了出来,援军依旧困在池罗县,只怕连今晚都撑不过了。”
徐志穹在旁静静旁听。
池罗县是雨陵城的外县,与绮罗县相邻,离剿孽军大营只有六十多里。
援军已经抵达池罗县,并且已经和血孽门交战,还打的如此惨烈,剿孽军竟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这不合理。
这些日子,为了时刻提防朝廷派来的“援军”,粱季雄增派了不少斥候,六十里外都开战了,剿孽军还一无所知,那些斥候都作甚去了?
这是隋智布置下的圈套。
梁贤春闻言,情绪异常的平静。
换做往常,她应该怒发冲冠,恨不得立刻带上人马,扫平池罗县。
可她今天的表现与以往大相径庭,她似乎并不打算出兵:“隋侍郎,此事却该慎重,待我派人去池罗县查明虚实再做定夺。”
隋智慨叹一声道:“虚实不必查了,血孽门悍勇如是,是我亲眼所见,那五百援军是我从军中点选的精锐之师,没想到在强敌面前,却也束手无策,将军,你的确要慎重些,若是贸然去了,只怕有去无回!”
激将法?
且看粱贤春什么态度?
梁贤春点点头:“我身负朝廷重托,确实不应鲁莽!”
认怂了?
自剿孽军组建以来,挖空脑袋,一路勐冲的粱贤春竟然认怂了?
隋智颇有深意的点点头,没再多说。
林天正和左楚贤惊讶的看着粱贤春,他们无法理解粱贤春的态度。
粱玉瑶对此倒不惊讶,她偷偷看了徐志穹一眼,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粱贤春自称有军务亟待处置,且让隋智先在营帐之中歇息片刻。
待众人散迄,粱玉瑶低声对徐志穹道:“你猜姑姑为何不敢出战?”
徐志穹摇头道:“这一次,我却看不出她的心思。”
粱玉瑶低声道:“她被老祖宗打怕了,我昨晚偷偷看见了,粱贤春又说攻打千窟山的事情,被老祖宗知道了,老祖宗狠狠揍了她一顿,
老祖宗是真打,往死里打,也就仗着她有四品修为,老祖宗若是那么打我,还真就把我打死了!”
徐志穹嗤笑一声:“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粱玉瑶冷哼一声:“就你见识多,就你知道的多,什么事情都说不简单,分明是你自己想多了!”
徐志穹到粱玉瑶的营帐里蹭饭吃,粱玉瑶那里有奶。
从雨陵城买来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