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县道:“二百两银子如何?”
徐志穹笑道:“你这条命就值二百两银子?”
赵知县又道:“五百两,怎样?”
徐志穹道:“这话说得还是不通透。”
“一千两,我只有这么多,都给你,这数目可不少了,杀害朝廷命官,是凌迟之罪,你求财得财,又何必非要搭上性命?”
徐志穹叹口气道:“你怎么就听不明白,罢了,我说点你能听明白的,咱们就说这炉鸭!”
他夹起一块炉鸭,对赵知县道:“你说这块鸭的火候不对,想把它扔了,这么整整一盘子,你说扔就扔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吃不上这口鸭子?
还别说是这鸭子,哪怕能吃上一口饼子,他死的时候也能把眼睛闭上!”
“你说的是谁?”
“你知道不知道,他死的时候,那老太太哭得有多惨?”
“你说,什么老太太……”赵知县听的一脸雾水。
徐志穹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泡在淤泥里,活活泡了几天,就这么活活烂死在泥里,你知不知道,有个当娘的就是死了,也得把孩子举在头顶上?”
“你,你说的是河笼村?”赵知县多少听明白了一点。
徐志穹笑道:“你最近去过河笼村么?我刚去了。”
“你,你是朝廷派来的?”赵知县彻底听明白了,赶紧起身施礼道,“敢问您是哪位大人?”
徐志穹道:“你站起来做什么?坐下,吃点菜,我这人心善,我劝你的话,你得听!”
“大人,这件事且得容赵某多说一句!”赵知县不愧是老知县,危难关头,还能从容辩解,“骆怀县遭灾,本县即刻上报知府,没有片刻耽搁,秘而不发,是知府大人的吩咐,本县实属听命行事!” …
徐志穹道:“两万多人受灾,这事情你敢瞒下来,一句听命行事就算完了?”
赵知县道:“听从上官的吩咐,这是下官的本分!”
徐志穹道:“我也是你上官,我吩咐你去死,你死么?”
“下官无罪!凭甚受死?”
“那两万多百姓就有罪么?”
赵知县略显慌乱道:“本县并没有伤了那两万百姓,此乃天灾所至,本县只是令其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徐志穹一咬牙。
赵知县又道:“此举是为大体……”
徐志穹笑道:“终于说到了正题,我今天来这,就是想听你说说大体!你特么给我好好说说,什么,是特么的大体!”
“大体,就是……”
“别在这说,咱们换个地方好好说!”徐志穹上前揪住了赵知县的头发,拖着他进了院子。
赵知县一路惨叫,看见了跪在院子里的县丞郑琦。
郑琦低着头道:“大人,你就说了吧,这是京城来的徐侯爷,你不说,肯定是个死!”
“郑琦!你敢卖我,你不得好……”赵善才还没骂完这一句,徐志穹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回身问陶花媛:“都问出来了么?”
翠枝在旁红着眼睛,也不知受了什么折磨,陶花媛稍微一抬手,吓得翠枝直接瘫倒在地上:“我都说了,不要打,我求求你,我都说了……”
陶花媛点头道:“她都说了,说的和这位县丞有点出入,看来赵知县的家底,比他俩知道的都多。”
说话间,赵知县想要逃走,徐志穹一脚将他小腿骨踹断,一拳打掉了几颗老牙:“赵知县,我这人心软,你照实说了,别藏着,少说一句,我剥你一层皮,我现在要钱,要粮食,你能给我多少?”
赵善才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我说,我都说……”
他说了,都说了,没有半点隐瞒。
徐志穹以为这知县应该有一万两银子,他错了。